苏惟生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强忍着悲愤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晋王,还有……在京城的张家姻亲已是保不住了,其他地方的人恐怕也……我们与白兄相交一场,总要尽一份心才是。”
何轩也反应过来,“白兄在春城!李巡抚会怎么做?”
苏惟生缓缓道,“我去求王爷。”李巡抚早已是滇池王的人,只要滇池王发句话,白修竹夫妻的命就能保住!
还有燕王,苏惟生眼底划过一丝森寒,想安生做皇帝?做梦!
滇池王没想到苏惟生会为一个小小学差求情,不过在他看来,重情重义总比狼心狗肺来的好,甚至因为此事,对苏惟生更加赞赏。
朝廷的追责他也不是没办法解决,“难得见你开口求人,本王会派人亲自去一趟春城将人安置好,并让李大人对外宣称白学差已畏罪自尽。尸身的事本王也会解决,你放心便是。”
熙和帝派往花城那批人还关着呢,眼下皇帝一死,他们自然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苏惟生感激涕零地回了家,让小柱写信给京城的马婆子下了一道指令,便坐立不安地等着夏礼青的来信。
只是夏礼青的信没等到,却收到了来自马婆子的消息,是夏礼青转了几道手送过来的。
半个多月后,苏惟生便借着巡视农田的名义,坐着马车出了城。
等他到田间转了一圈回来,掀开车帘,便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苏惟生若无其事上了马车,“下官见过晋王殿下。”
眼前的晋王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一双眼睛饱含沧桑,披头散发胡子拉碴,活像一个乞丐。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来的路上晋王甚至在想,马车附近会不会是朝廷兵马。
苏惟生微微一笑,“提携之恩,在下从不敢忘。倒是晋王殿下,就不怕下官出卖吗?”
青云楼的赏识、张老大人寿宴上的亲近、中状元之后的刻意疏远、被弹劾时的相帮,苏惟生从没忘记过。
“若想把我送给老五,君远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见我?”晋王笑了笑,
“何况,是阿青要我来的。他说……咳……咳咳……数年前曾机缘巧合之下帮过令尊一个忙,苏家人重恩重义,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说实话,从前我对你虽然欣赏,但未曾深交,也不知你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投靠老五。只是裴阁老和嘉树等人舍命将我推出紫宸殿之后,是阿青将我乔装打扮带出宫,又想方设法送出了京城。阿青救我在先,他的话,我愿意信上一信。”
就晋王本身而言,也不希望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君臣相得的能臣是这样的人。
至于夏礼青,定国公不在京城,他即便身为世子也没有掌兵之权,能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晋王已经感激不尽,又岂会怨恨?
“原来是世子救了殿下,”苏惟生递上一杯茶水,等他小口小口喝完才轻声问,“殿下能否告知,京城……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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