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晋王所料,王远志验不出晋王中的是什么毒,只说即便服过解毒丸,也只能消解一小部分,眼下毒已入肺腑,怕是药石无灵了。
苏惟生有些黯然,晋王或许不是最合适做皇帝的人选,但在熙和帝诸子之中,却也算难得的和善之人。
兴许做皇帝后会大变样,可至少迄今为止,还从未做过于国于民不利之事。
若是就这么死了……“滇池王那边有位老大夫,或许……”
但话没说完,苏惟生就反应过来,滇池王若真有野心,又岂会任晋王活命?
晋王却表现得十分释然,“你有这份心,我便没有看错人。生死有命,只要能让仇人永世不得安宁,不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苏惟生迟疑了一下,“殿下为何如此相信……”滇池王?
晋王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宫变之后我不知何去何从,是阿青安排我来找你。如今看来,是天意如此。”
亲兄弟都死光了,其他的皇叔他从未谋面,血脉远近又有何区别?
他时日无多,已经无法再走到下一个藩王的封地了。
花城的冬天并不冷,阳光洒在人身上暖呼呼的,百姓们就在这样温暖的日光与轻柔的微风里洗洗刷刷,将家里家外翻扫了一遍又一遍,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年节。
全天下都在找晋王,晋王却要见滇池王。
苏惟生并没贸然把人带过去,而是先找滇池王通过气,将晋王的情况说明白之后,才让小柱和蒙绕趁着夜色把人送了过去。
对于后面的事,他并不打算掺和。
晋王穿的是苏惟生的衣裳,人已瘦得脱了相,但精神气还不错,仿佛仍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监国亲王。
滇池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眼前人,他与熙和帝诸子并无接触,只在几年前的宫宴上见过晋王一次。
只是那时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如今已变得如此狼狈,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滇池王示意晋王坐下,后者也没有推辞。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似乎在掂量对方的态度。
但晋王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甚至刻意放低了姿态,
“多年不见,皇叔可还安好?”
滇池王挑了挑眉,没有答话。
晋王并不觉得难堪,好脾气地笑了笑,“侄儿落难,特意来花城投奔皇叔,不知皇叔可否收留一段时日?”
滇池王沉声道,“弑君弑父、丧德败行之辈,本王若是收留于你,岂非故意与新君作对?若是传了出去,朝廷怕是再也容不得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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