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节,大家哪里还敢让吴通应承?暗暗交换一个眼神,不等吴通答话,便争先恐后地拱手道,
“皇上容禀,吴指挥使手下那么多人在场,都是现成的人证!”
“对,都是些孩子,纵然叫来问了,又能问出什么来?”
“当务之急,吴大人应该尽快提审那陈勇的家眷,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杀范伯寅灭口的幕后之人找出来才对!否则我大魏还不知要吃那奸细多少暗亏!先帝在天之灵,恐怕都无法瞑目啊!”
“范伯寅意欲盗窃火枪秘方、刺探军情,其子在过去数十年中看拦截治下税银税粮拱手送给外族,并借江湖杀手之手将京城和多个郡府搅得乌烟瘴气,短短几年间不知死了多少人!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哪里还需要人证!”
“还请皇上下令严惩范伯寅及其子孙以正视听,以平臣愤,以平民愤!”
远庆帝见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只得认命。
反正范伯寅已死,让他做中间人传消息的打算彻底落空,处置就处置了吧。
不过转头还是单独留下吴通,让他把当时在场的人都暗中做掉,否则便要追究他失职之罪。
吴通这会儿回过神,已经后悔头脑一热放过那些学子了,但等他找上门,不用想也知道,人都跑光了!
吴通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了交差,只得公报私仇,抓了好些骂过自己的、以及正在骂皇帝的人去交差。
远庆帝名声彻底臭了,真心愿意替他分忧的人少之又少,再说他也不晓得在场的具体是哪些人,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当苏惟生收到朝廷公文时已近年关,范伯寅已死,京城范家及其姻亲都被以“通敌”之罪下狱。
范伯寅在外任上的几个儿子除了长子陇西范巡抚一家,其余人皆被押解回了京,定于明年秋后处斩。
京城月色阁据点也被铲除得干干净净,消息是夏礼青暗中透给吴通的。
苏惟生遥遥望向西北方,“接下来,就要看定国公和平阳伯的了!”
那位范巡抚及其家眷么,当然是杭参政等人故意放走的。
小柱不无惋惜地道,“只可惜那名唤陈勇的锦衣卫的家眷被找到时已陈尸荒野,主仆八口全部被杀。线索断在这里,隐藏在大魏的另一个奸细,暂时是找不到了!”
“打草惊蛇也好,”苏惟生轻声道,“据世子讲,此时京城人心惶惶,大家看谁的眼神都透着怀疑。如此一来,那奸细想办成什么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幕后之人行事如此果决,且从锦衣卫陈勇之事来看,颇有些无孔不入的意味。
再者,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没有暗卫亲信?
可熙和帝中毒和身死之时竟仿佛无一人知晓,苏惟生不禁暗想,到底是那些暗卫没有察觉,还是有心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是后者,又是出自何人的授意?
如此神通广大,倒让苏惟生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
小柱仍有些不解,“只是少爷费了这么大功夫把远庆帝的身世传开,到底是为了什么?属下瞧着也没能把他怎么样啊!”
苏惟生微微一笑,“京城那些人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里,暂时自然无法拿他怎么样。我不过是……给敢怎么样的人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