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惟生细想了一会儿,“驻守的兵力肯定得平阳伯出,这垦荒的负责人嘛……”
他眼前一亮,“王爷以为,苏家人如何?”
滇池王一愣,“你们苏家不是在守孝吗?”
苏惟生道,“三位族伯孝期未过,但下官的族兄和侄子辈,只需守一年,眼下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大伯未急着安排起复,应该是因为皇帝的缘故。”
“况且眼下朝中乱象横生,说实话,下官的族兄和族侄都是老实人,不适合去趟那浑水。”
“可要去关外就不一样了,虽然条件艰苦些,可没什么人使坏,倒可以做些实事。”
他说的主要是苏惟琛和苏茂谦父子,两人是二房苏正文的子孙,不像苏惟钰作为承重孙,要守三年。
这两个最缺历练,不擅长勾心斗角,却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做事情也负责。
丁忧前苏惟琛外放至晋中,不也干得好好的嘛。
如今起复去关外,好歹恢复了官身,总比闲在家里好,否则那莫氏又该生事了。
莫氏?苏惟生眼珠子一转,把那势利眼弄去关外吃几年沙子受受教训也成,左右有夏氏在,茂谦吃不了亏。
去关外垦荒也算外放,等朝中风波平息,资历也有了,两全其美啊!
苏惟生越想越觉得可行。
滇池王皱起眉头,“可关外苦寒更甚花城,他们会愿意去吗?”
苏惟生笑了笑,“不是下官自夸,已逝的苏老太爷治家有方,家风极正,只要当真为大魏好,苏家子孙就没有不同意的。下官回头就写信回去说说这事儿!”
到时候就算莫氏不肯去,有苏正良跟何氏在,也不怕她不肯答应。
“另外,苏家还有好几个秀才举人赋闲在家,孝期也都过了。下官觉着,如今关外百姓也是大魏子民,虽然都是些不开化的莽夫,可忠孝节义之道最是要紧,总要有人教给他们才是。”
这说的是苏正良那一房的所有子孙,以苏正良的脾性,定不肯让举人子孙在这时候参加春闱,为远庆帝效力的。
与其这样,不如再发挥点别的用处,传道授业,同样是大功德一件。
见滇池王有些意动,苏惟生又道,“只是下官斗胆,想为自愿去关外垦荒的苏家人求个恩典……”
滇池王摆手,“你不说本王也明白,待垦荒之事有了成效,论功行赏本就是应有之义。到那时要是本王……本王必不会忘记苏家的功劳。”
苏惟生拱了拱手,“多谢王爷!”
他看向那两页纸,“只是这法子,当真是先生想出来的?若不是,能否允下官见一见那位高人,以便讨教?”
羽先生要是在农事上有这样的见解,当初的花城又怎会一贫如洗?
不是苏惟生小瞧羽先生,实在是这两年多看下来,他早明白羽先生擅长兵法权谋,于民生一道就……
滇池王扯了扯嘴角,“讨教是不成了。这法子原本出自太祖的手稿,是本王命人偷偷进皇陵弄出来的。”
他从晋王手里得到太宗的手札之后就灵机一动——有没有遗诏,太祖本人应该才是最清楚的。
幼时听父王提过,太祖也有写手札的习惯,那上头……会不会提起呢?
他让罗涉江想法子进了宫里的藏书楼,结果连个渣渣都没找到。
然后……想到晋王手中那本手札的来处……滇池王就派人偷偷……潜入了太祖的皇陵……结果遗诏的事儿太祖只字未提,倒是留下了不少民生方面的手稿。
本着不能白跑的心思,滇池王派去的人就把那些手稿全搬回来了。
那纸上的法子,就是羽先生整理出来的。
苏惟生噎了一下——就挖自家祖坟这习惯,萧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啊!不过你把这事儿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坏了你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