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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天气总会叫人多生几分燥热,可对于宴徐行等人来说,这一天分外叫人心凉。
大仇得报,纳兰擎终于决定安葬纳兰真了。
墓地就选在上京城外的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纳兰擎的意思是,纳兰真一生不羁爱自由,他一定不想被禁锢在祖坟中。
“等我死了之后,就在这里陪他。”纳兰擎如是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希望他下辈子可以遇到疼他爱他的爹娘。”
葬仪之后,纳兰真谢绝了所有人的陪伴,独自一人坐在纳兰真的目前,陪他走最后一程。
“其实师兄不是先生的亲子。”宴徐行眺望着远方,吐出一口郁气,“他被先生捡到养大的。”
青翠的山岗之,宴徐行和谢颜并肩站立,看着远处的小黑点叹息不已。
“难怪两人长的并不像。”谢颜道,纳兰先生脸形方正,和纳兰真的娃娃脸有着天壤之别,起初她还以为纳兰真像他娘亲,不曾想他们竟然不是父子。
“可我怎么听过先生和爹娘相识?”她突然想到,这个爹娘,自然指的是宴徐行的父母。
宴徐行垂首看她,答非所问道:“他的一生都觉得亏欠了我,也亏欠了师兄。”
谢颜不明所以。
宴徐行便向他讲述了一个关于当年的故事。
宴父曾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当年战乱
爆发,宴父不得已入投身军中,因其略通知医术被留在后方治病救人。
打了几年后,战事才慢慢停歇了下里,正当所有人都高兴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西夏人毫无预兆地破了城,虽然只占据了城池三日,可他们在城里大肆烧杀抢掠,遇难的百姓不知凡几。
宴家夫妻也在其中。
关于这件事,谢颜依稀听说过,“是丰州城吗?我听爹爹说过,当时的丰州城血流成河。遍地尸骸。”
“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爹娘遇害时,我被娘亲藏在了柴堆里,侥幸逃过一劫。”宴徐行道。
丰州城并没有划分详细的军民之别,这种居住在边防城池的百姓大多也能上战场。
宴父除了每日要去军中照顾伤员,平时是可以回家中休息的,那几年的生活虽然艰辛,可却宴徐行最开心的日子。
谢颜想到宴徐行可能亲眼目睹爹娘遇难的情形,心里抽痛了一下,故作好奇地问道:“纳兰先生便是当时认识的好友?”
“纳兰先生是守城将领的幕僚。”宴徐行道。
“可是我记得……”谢颜突然捂住了嘴。
宴徐行微微一笑,“你想说丰州沦陷是因为当时的守将突然叛变是吗?”
谢颜点了点头,那是所有中原人的耻辱,一个守将突然叛变,引导西夏人入城,西夏人大开杀戒后扬长而去。
“不,当时的守将并没有背叛,真正背板的人是手下的副将,他设下鸿门
宴,夺了守城将军的兵权,用他名义做了许多谋逆之事。”宴徐行道:“纳兰先生受将军的嘱托,带着亲笔信外出求援,却被他们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