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欲逆天而行,再攻大炎,还联合鞑靼及瓦剌等部,依大公主之见,西梁或胜,或败?”
姚谌见她沉思,又道,“胜与败皆不重要,大王想要请神占卜,测算战事,神殿与大祭师能做的,只能是祈福,祈求大王凯旋。”
陈君妙不解,“大祭师就算测出此战必败,也要怂恿大王下此决定?”
“当然,胜败重要吗?”姚谌的神情有些诡异,看得陈君妙心头一股凉意袭上。
“那大祭师到底意欲何为?”她惶然开口。
“大祭师侍奉神明,只传达穿神意:若想胜,大王须亲征。”姚谌嘴角缓缓扬起,说出这句话。
陈君妙后退一步,望向殿中的神像,要陈列寒亲征,意味着他离开王宫,朝政大权定是要交到两位王子其中一位。
“大公主私以为,二位王子,谁可堪当大任?”
姚谌将问题抛给陈君妙。
陈列寒有二子三女,大王子陈善与二王子陈信。人的名字往往是寄托着长辈的亲切关怀与厚望。
可天不遂人意,陈善并非良善,他锱铢必较,疑心甚重,朝臣或宫人若有一丝怠
慢,便会被鞭打,轻则三五月下来床,重则殒命。
二王子陈信,巧言令色、轻浮失仪,从不将三纲五常放在心上,王宫如他而言,犹如一座狩猎场。
“大祭师想让大王亲征,定是已有属意之人?”陈君妙直白地发问。
许久,姚谌摇头,“无人堪当。”
“无人?”陈君妙抬眸,“那我西梁宫中,岂不悬空,若大炎趁此机会声东击西,直攻王城,那?”
“大公主,乐于见到那样的王城吗?”姚谌的问话很犀利。
陈君妙有一瞬的失神,她乐于见到荒废惨败的王城吗?她乐于见到陈列寒攻打大炎,最终落得尸骨无存吗?
是,这便是她最想见到的,西梁需要一次新生。
黑水镇,戍边副将军李继忠正在帐内,眉头紧锁。
惊蛰早已过去,春分马上便到,可鞑靼与炎朝的互市还未恢复,阿木德王城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李继忠派去使者前往阿木德,却未见得朝鲁,负责接待的大臣只说顺宁王感染疫症,如今不在王宫内。
如今鞑靼王宫内,暂代掌理朝政之人是忠顺夫人。李继忠心中颇有疑惑,却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中宫帐外有人在喊,“李将军,李将军。”
李继忠抬头,只见帐前小将跑进来,喘着大气。
“何事惊慌?”李继忠喝了口茶,抬起眼眸。
“李将军,阿古拉求见。”小将军吞吞唾沫,回道。
“阿古拉?朝鲁的贴身侍从?”李继
忠有些讶异,那日朝鲁将戍守在黑水镇的军队撤回鞑靼时,阿古拉可是寸步不离跟在他身边。
如今,阿古拉一人单骑来到边军军帐中,来找他,岂不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