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这么长?时间过去,若是?暗阁有心去探查,如?何能查不到。先是?他要暗阁去探查的百病消,半月都未曾查到,可?当时的确是?因为北疆圣女多年前就出逃到中原,具体行踪也无人知晓,实在?是?难办。起?初他还未曾多想,直至前不久江微澜身中勾陈之术一事,实在?叫他不能不怀疑。景宁景舒都是?自小陪着他长?大的人,沈京辞自然是?不愿意自己身边也出了?不忠之臣。倘若这等不忠之臣真是?两人的话?,他也不会因此感怀当年,对两人手下留情的。沈京辞这句话?一出口,府上的气氛顿时十分凝重,他定然是?说到做到的。谁人不知,沈京辞是?最心狠手辣之人,若是?真有人像他这般说的这般不忠,到时一旦被揪出来,他定然也是?会将这些?不忠心之人烧成骨瓷,如?他手上这盏一般。“大人放心,我等定然是?忠心耿耿。”景舒忙道。“这样最好,”沈京辞捏着骨瓷盏的手紧了?紧,“勾陈之术本就只有十日,我们发现的实在?太晚了?,如?今只剩两日,希望你们尽快查出此事究竟何人为之。”月朗星疏,大雪将停。他原以为江微澜会以身子不适为由,免了?同暗阁阁主的会面,谁知等了?许久也没有听闻她?传人来信。沈京辞服下了?一碗汤药,眸色逐渐从黑沉的暗绿转为冷紫,脸上的□□也被换成中年男子。只幸亏暗阁长?老曾告知他这碗汤药,若没有这碗汤药,江微澜定能早早因着眸色发觉他的存在?。慈宁宫长?廊中,今日连洒扫宫女都已消失不见,许是?江微澜知晓他不愿旁人发觉他的身份,便将这些?小侍女都遣了?下去,只留几位女官从前面引路。李兰亭将他七拐八拐的带到慈宁殿后?门,这才?道:“大人见谅,您身份特?殊,娘娘知晓您不愿让他人瞧见,便嘱咐妾带您从后?门进去。”“无妨。”他一开口便是?饱经风霜的粗犷嗓音。李兰亭微微颔首,为他开了?后?殿的门。江微澜正是?一袭玄金黑袍端坐在?那处,乌黑的发髻点缀着鎏金玉簪,脸上薄薄的略施一层粉黛,朱色的唇角锋利,宛如?一只躲在?暗处的捕食者,一身的威严雍容叫人不容小觑。可?眼前的江微澜瞧起?来同先前有所?不同。她?如?今并未朝着他,只是?偏着头,看向身旁一侧架子上的鱼缸。江微澜面上并无异色,而那只纤纤素手却捧起?了?水中游得正欢的金鱼。金鱼一离了?水,顿时慌乱地用鱼尾开始拍打着她?的手心,而她?却并没有丝毫感觉一般,只是?冷着眸子看着手上那条濒死的鱼,似乎是?在?欣赏它如?何挣扎。“太后?娘娘。”沈京辞朝着她?颔了?颔首。暗阁不属于任何一边的势力,在?北辰亦算是?权威的中立党派。而今他作为暗阁阁主,自是?不必去为着当朝太后?卑躬屈膝的行礼。“赐座。”江微澜回过神来,看着他淡声道。手心那条金鱼总算得了?解脱,因着他的到来,也被江微澜放回了?水中。随着这一声赐坐,身旁那位小侍女像是?得了?令一般,上前为他斟上一盏热茶。原本身上的寒意好像跟着眼前茶盏中袅袅而起?的青烟散去,茶香像是?将人的疲惫都一一拂去。倒完这盏茶,那侍女才?朝着两人俯身一礼,而后?退了?出去。沈京辞也不同她?客气,更不同她?说一些?官场上那些?虚的话?,端坐到那处看着她?问:“暗阁那边事务繁琐,太后?娘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哀家早也听闻暗阁阁主的大名,久仰。”江微澜朝着他淡淡一笑,“阁主也不必急,哀家是?听闻你近些?时日再寻些?东西,不过来同你做个交易罢了?。”沈京辞饶有兴致的扬了?扬眉头:“娘娘真是?手眼通天。”“阁主谬赞。”江微澜淡然的将身旁那一份册子递到他的面前。如?今暗阁内部皆是?为着百病消前去北疆,而太后?与北疆先前的确有过联系,想来此事是?瞒不过她?的。是?以,今日江微澜提及此事时,他并没有诧异。那本册子上记载的是?百病消需要的材料,而其中不少都是?万金难求的药材,且这些?药材都长?在?北疆那等极寒险峻之地。沈京辞轻笑一声,眸中却是?锐利的寒光:“娘娘今日既能把这本册子拿到我面前,便也知晓我所?缺的不仅是?这些?药材,而是?能为我做出这份百病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