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愣着,有人敲门,安平拿起他手里的验孕棒晃了晃:“住这一栋楼的人,刚才在楼下外卖点拿错了外卖,来取了。这个给他,把我的眼药水拿进来。”第一次这样的意外,她希望是个乌龙,但现实给了她一锤;现在她有应对能力了,但还真就是个乌龙。命运的诡谲总在不经意间降临,她笑,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没有安全期,生理和心理上都是。王培清对安平这样戏弄他的行为十分生气,晚上下班叫了邵纪、钱同元一起喝酒,吐槽安平。钱同元那安平小时候的黑料最多,他话又多,说起来滔滔不绝。最后邵纪和钱同元都喝得七分醉了,就王培清一个人还好好的,他不能醉。钱同元问他:“你喜欢安平什么?”王培清唇落在杯沿抿了一小口酒,坦荡:“头发多,脸大,武力值高。”钱同元摇头晃脑,表示无语:“完全理解不了。”邵纪骂他:“神经病,你老婆昨天跟我说了计划辞职,让我找人,你还在这傻乐。”王培清皱眉,辞职的事也没跟他说。必须要跟她好好谈谈了,但他仔细一回想她其实有提过,说什么有了韩信之功,却不想自立门户,不是什么好事。一会,他手机上收到安平的一条消息,提醒他:“明早九点,约了领证别忘了。”都没叫他回家,这会已经十一点了。王培清扶额笑了,他想起他被她的qq消息勾的晚上睡不安稳的时候了,那时候悸动像夏日冰镇汽水外面的水珠,是物理现象。而现在他迫切想抱着她的念头,是化学反应。把钱同元和邵纪扔到旁边的酒店,他自己打车回家了。路上他看着墨黑的夜,抓了一把月光撒在腿上,想起禄家巷的那晚,她看着并不细嫩的手指抓住他胳膊腕,在他身上放了根无形的牵引线。他故意没用自己的钥匙,敲门。安平来开门,看见他肩头上落了细密的水珠,问:“下雪了?”王培清抱住她,点头:“你在等我?”“等你。”故事开篇的那个清晨,她和钱同元走出禄家巷,一东一西,一个进了职中门,一个进了一中门。那是通往不同方向的班列,她走进那扇门,遇上王培清。她心里也曾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河,将自己和他隔在两岸,游了这么久,又各自行到了彼岸。不过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