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样啊……早知道我也不用那?么麻烦了。”不知为何,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但这里不是我家,我只是替我哥守着而已……所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这里。”闻言,石林的假笑一僵,嘴角微微抽搐,他的脸色红红白白,一副谄媚与愠怒夹杂的扭曲模样。秦轲见他这副模样,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敛目,用酒瓶碰了碰面前人的膝盖——只见花臂大汉舒适地靠着沙发,坐没坐相,正肆无?忌惮地蜷腿踏着茶几的边缘,沾满泥土的鞋底在上?面落下?了刺眼的污垢。“放下?。”秦轲客气道。花臂大汉玩味一笑,他挑衅地望了过去,在那?人的目光注视下?,径直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甚至还用力地碾了碾。“哦?你说什么——”他阴阳怪气地侧过头,抬手放在耳廓旁,故意?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哈哈哈哈哈!”“年纪不大脾气挺大的!”“就是怂货一个……”闻言,周遭人都笑了起来,他们纷纷有样学样,将脏兮兮的鞋底往沙发、贵妃榻上?乱蹭。有人故意?喝了一大口?酒,鼓着腮帮子,将啤酒小解一样从嘴里挤成一条水线,吐到茶几上?。“咦,你这个傻逼恶不恶心啊。”身旁人嘲笑着,他站起身来作势解着裤腰带,恶劣道,“嘿嘿,有本事来真的啊!”“咳咳,呸!”更有甚者,凭借自己老烟枪的经验,清清嗓子,猛地将一口?浓痰唾到了地毯上?。你能拿我们怎么办呢?好生气哦,又不敢吭声呢!他们怪叫着,哄笑着——呯啷!霎时间,万籁俱静。众人嚣张放肆的笑还留在脸上?,可眼神却像是被凝结了一般,他们被定格成了僵硬的雕塑,失去了一切语言与动?作。雕像碎裂、崩塌,毫无?防备地露出了各自瞳孔里的惊骇。滴答滴答……浓稠的殷红的液体顺着男人的额际蜿蜒淌下?,坠落着,砸在沙发扶手处,霎时晕开了血色。细细碎碎的玻璃残渣像是碎钻般,铺了满地满座满身,它们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像是无?数从地里长?出的透明利刃。所有人鸦雀无?声,对这场变故毫无?防备,只能目瞪口?呆。而始作俑者却神态自若,秦轲随手扔下?了手中还剩半截的瓶口?,随手又在桌上?挑起了一个酒瓶,他掂了掂手感,似乎比较满意?,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音。哐啷!酒瓶又崩裂开来,血色扩得?更大了。这一举动?就像是骤然唤醒了封印般,所有人慌张起来,被砸的男人暴怒着,他一跃而起,咆哮着挥拳就往面前人脸上?砸。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擒住,腹部遭到一击重击,胃部霎时泛酸。还不等他呕出,又被一脚踹倒在沙发上?,顷刻间身后无?数刺痛传来,让他呼吸一窒,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周遭的人狂怒着冲了过来,他们杀红了眼,抄起了身边的酒瓶、扳手、烟灰缸等一切武器,毫无?章法地冲上?前去,想要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血债血偿。秦轲扔掉手里的残渣,转身应战。他最后的一眼,看向了他的好舅舅。石林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讥讽,但更多的是看死物的漠然。他的脊背发凉,嘴唇颤抖着,瑟缩着往后挪去,摔落在地,紧接着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去,丝毫没有理会身后混乱的战局。他对这场以多欺少的械斗毫不在意?,也不关注那?些人下?手知不知道分?寸,更不去想那?些利器会不会成为伤害秦轲的凶器,它们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也许他是知道的……只是秦轲的那?个眼神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成为了挥之不去的阴影秦轲是想要他死的——石林抿着唇,脸色苍白不管不顾地往外逃,在那?一刻,他甚至无?比希望,自己的外甥能成为这场混战的牺牲者。哪怕是唯一的牺牲者。秦轲不会放过我的。他惊恐地察觉到了这个事实。也许他死了才好。他无?比期盼。他的痛苦,无人发觉秦晟接到来自管家的通知时,脸色骤变。他挂断电话,沉着脸,猛地起身往外出。董秘书深谙大事不好,也不敢多嘴问些什么,只能?提着一颗心,步履匆匆跟在老板身后。“立刻安排好车。”秦晟按亮了电梯,他看?上去有些焦躁,不住地低头看?向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