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天会找他好好聊聊的。沈南昭的睫毛微颤,像是风中摇曳的蝶翼,他最后只回了两个字。——好的。他关?闭了界面,坐在?沙发?上愣愣地注视着前面的虚空,似乎在?想什么,又好像只是在?走神。这?一天终于到了,他突然意识到了这?点。没有想象中的惴惴不安,他的心中反倒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如释重负,轻轻地勾起了嘴角。不过,这?群怪物都不用睡觉的吗?沈南昭又坐了片刻,有些?牙酸,他挪了挪屁股,只觉得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忍耐了半天,还是坚强地挪到了浴室去洗澡。小心擦干头发?,轻手轻脚地又回到了秦轲身边,他借着床头柔和的壁灯,低头看了身边熟睡的男人。上翘浓密的睫毛此时像小扇子般遮掩住眼睛,他的鼻梁高挺,在?灯光下落下大片阴影,接下来是唇,柔软却带着炙热的温度。他的目光逡巡着自己?的领土,随即又想起了方才所有的消息,没忍住弯了唇角。可以啊,都快成团宠了。打个架不仅有啦啦队加油,还有专业团队善后。沈南昭有些?想笑?,他目光里满是温柔,没忍住又在?那人的额上印上一个轻浅的吻。秦轲,有很多很多人都爱你。此时此刻,秦晟站在?集团办公室的窗前,他没有开灯,只是指尖轻点,掸了掸烟灰。身旁的烟灰缸里已?经挤满了烟头,歪歪斜斜地伫立着,像是墓碑。他将最后一支烟按灭,整个房间失去了微弱的萤火,彻底被黑暗吞没。是时候好好谈谈了,他想。那些?避而不谈的,终将成为最锋利的刀刃。饲养小狗,大白眼狼今夜注定是个无眠夜。石林下午红光满面地出门,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脸色煞白地溜回了家。石母恰好?约了下午茶,在?门口换鞋时恰好撞上了魂不守舍的儿子,她?轻哼一声:“眼睛长后脑勺了?看着点路。”不料只是简单的一声招呼,却让石林骤然回神,打了个哆嗦。他猛地回头,惊魂未定地嗫嚅道:“啊?就、没什么……”在?看清是自家母亲后,他咽了口唾沫,应和道:“妈,你出去啊。”可眼神又下意识往后瞟去。石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外面?空荡荡的,便嫌弃地睥了他一眼:“又做什么亏心事了?”“没、没有!”石林的声音霎时拔高?,活像是只被扼住咽喉的尖叫鸡。肯定有鬼。但石母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她?这个儿子闯的祸是够够的了。她?抬手看了眼表,没好?气地挤开碍事的儿子:“没时间了,回来再收拾你。”那时的她?自然不会想到,只是个转身的功夫,这个不长脑的狗玩意儿能把天捅个窟窿。“石林,你给我滚下来!”等到晚饭时间,说好?有约不回来的石母气冲冲地撞开了大门,她?丝毫不顾风度,将手提包甩到沙发上,吃人的目光先是扫了一遍餐桌,没见?到石林后,便怒气冲冲地往二楼杀去。“怎么了?”石悦放下了碗筷,她?拈着裙摆紧跟着上了楼。正?巧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房间里已经传来了石母的怒吼。“石林,你是不是疯了!”石母气得七窍生烟,“你喊人去撬秦家别?墅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那些混混把秦轲给伤了,现在?秦家要追究我们的责任!”“什么!”石悦也急了,她?踉跄地追了进去,恰好?看见?红了眼的石林,“什么叫把秦轲伤了?”见?兄长脸色难看,迟迟不作?声,她?又将惶急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亲:“妈,小轲怎么了?”“没什么大碍。”石母没好?气道,她?一把上前,揪住了不争气儿子的衣领,“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吧!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这可是犯法的!你这个没脑子的玩意!”“你为什么呀!”石悦话里带着哭腔,不断追问?着。“吵吵吵,就?知道吵!”石林一把挥开母亲的手,他抓狂地挠着自己的头发,抓成了个乱糟糟的鸡窝,“还能怎么办!”他猛地抬头,眼里布满了血丝,语气森冷:“那个狗崽子,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他没死,就?会想办法让我死……”“妈,你、你听我说……”石林又换了副嘴角,他舔了舔干裂的唇,恳切地拽住了母亲的手,就?像是拽住了唯一的浮木,“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秦轲从来就?没想放过我们。”“他眼里只有恨,他只会向着秦晟,他永远向着他——我们控制不了他。”说着说着,石林无法控制地回忆起那人最后的目光,冷漠如同看向死物,他打了个寒颤,齿间隐约发软泛酸,“现在?,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收拾好?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