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昭愧疚极了,他揪紧了那人的衣角:“秦轲,我不敢和你说,因为我怕你发现?是这个?原因,我怕你知道,我只是因为自尊、脸面、名声……这种其实算不上什?么问题的理由当了逃兵。”“我不够坚强,把你扔下了。”沈南昭垂眸,他自嘲地?笑笑,“可还希望你能在原地?等我,或者等我回来?,再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把你抢回来?。”“秦轲,我希望你能认清我,又希望能瞒着你。”沈南昭抬起眼睛,他眼尾泛着红,声音沙哑。“人就是那么复杂又矛盾的生?物。”“我没有办法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秦轲拥抱着他,他轻抚着他脆弱的后颈,眼睫微垂,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又轻啄着他的颈侧。“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秦轲扫过?门边的行李箱,漫不经心道,“还说要走……对我好点吧,南南。”沈南昭身躯一僵,他听懂了里面的潜台词,就像是侥幸逃脱死刑的囚徒,只能将包括生?命以内的一切献上。随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又停,沈南昭穿着丝绸质感的藏蓝色睡衣赤脚走来?,腰带却松松垮垮地?系着结,领口大开,露出了莹润质感的胸膛。室内灯光调得暗,像是在古老的房间里点燃了一支蜡烛,摇摇曳曳的热气伴随着香薰氤氲而上,明?明?是初秋,却有着盛夏的沉闷。暑气干燥,秦轲的喉咙有些痒,连带着牙根都有酥麻的感觉——他亟待着咬些什?么、或吮吸或磨牙,好好缓解下让他骨缝都在隐隐作痛的,浑身发烫的生?长痛。幼狮要换牙、雄狮要磨牙,但他依旧是沉得住气的,最?老练的捕猎者。灯光下,一点光芒闪过?,秦轲探手过?去,他轻轻地?撩起了衣襟的一角,却刻意避免触碰到半点肌肤,像是掀起了遮掩珍宝的红绸。他的喉结微动,声音沙哑:“这是什?么……”只见他修长的指尖正勾着一根极细的链条,它在锁骨处坠着,兵分?几路绕到了身后,有的径直向下没入了睡袍之中,像是嵌银的网链,繁琐的披在猎物身上。沈南昭屈膝凑前?吻他,两人气息交错,他的唇色红润饱满,洇着滟潋水色,迟疑道:“毛衣链。”“毛衣呢?”秦轲的眼神?逐渐暗沉,他往后靠着,手指却漫不经心地?勾着细链往下。也许是皇帝的新衣。叮铃——衣料下隐约传来?了铃声,隐隐约约,像是无意拨弄开了涟漪,让人心念微颤。秦轲看着沈南昭垂下的长睫,那人似乎也有些紧张,避开了投来?的视线,表面镇定?,可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却攥着布料,又慢慢收紧。活像是只被提溜着耳朵,慌张无措又故作镇静的兔子。秦轲的喉咙更痒了,似乎心底的欲望正在发芽,倏忽间便破土而出,枝叶霎时蔓延至全身的血液。他几乎在燃烧,被欲望、幻梦、馥郁的芬芳捕获。他成为了荒野里无休止燃烧的枯木,等待着施舍,等待着甘露奋不顾身的自我牺牲。绕在身后的链条末端许是坠着小铃铛,一颗颗、一簇簇,它们轻轻碰撞着,发出了轻灵声音。秦轲耐心地?用手顺着链条往下捋,他感受到了那人逐渐紧促的呼吸。它往身后去了,秦轲的手指便弹奏般追着音符往后,将那人轻轻地?揽到了自己怀中,却又避嫌般虚虚保持着一点距离。沐浴后的水汽充斥鼻尖,他捻着链条一颠,就见那人浑身紧绷,后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他没忍住,俯首轻轻尝了一口,再咬着一小点软肉磨了磨牙。沈南昭终于脱力?,他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陷入了捕食者不可挣脱的陷阱。那双手轻易地?从衣襟中探入,轻而易举地?将他剥了出来?,像是从熟透的葡萄皮中轻松剥离出剔透的果肉。他的呼吸骤然急促,却还在颤声道:“秦轲,我离开以后,突然明?白了,明?白你有多勇敢,而我有多懦弱,让你委屈那么久,我很抱歉。”“那你会后悔吗?后悔离开。”沉默片刻,沈南昭眼里有愧疚,但依然坚定?温柔:“不会。”秦轲爱死了他这副模样,他轻轻吻着:“我记得你说过?,只有不会死,才敢爱……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等你回来?,来?爱我。“秦轲,现?在的我勇敢吗?”沈南昭露出了一个?矜傲的笑。现?在的他,敢于坦诚自己的爱意,敢于面对流言蜚语。他的眼尾泛红,像是一只傲气的猫,明?明?那么在意,却叼着自己项圈的锁链,伪装傲气地?抬爪按在主人身上,等待着被“失物招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