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孩子不懂那么多的规矩,以为求求皇上,或许就能通融了。所以公孙羽梁一早偷偷藏在父亲的马车下,随着入早朝的父亲一同入了宫。他对公里不熟悉,到处寻找着皇上的身影,走到御书房的庭院时,有奴才路过,公孙怕被发现,一溜烟就钻进了屋。然后他认识了当朝太子,皇上极宠的皇子。李曦和当时听闻他的诉求,提出想要他找皇上说请,同意去寻找母亲。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公孙自以为达成了目的,便安心回府,还和哥哥炫耀自己见到了太子,太子肯帮他们。可不料,一日两日,半个月过去,也没收到皇上的谕诏,公孙羽梁猜是不是小太子将这事忘了。当他虚伪面纱辰时已到,夜里的骚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吉祥殿内安静如初,敞开的殿堂,迎接早朝的大臣。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来上朝的只有李曦和一人。也是,任凭谁听到昨夜宫变的事,也不敢在今日入宫了。李曦和轻扯自己的衣摆,面色平静的拾阶而上。大殿内,回响着李曦和的脚步声,空旷孤寂。他走入大殿,直视着龙椅上的人,他的父皇好像也一夜未睡,一直坐在这里等着他。李曦和行之一礼。“儿臣,参见父皇。”他一夜未合眼,可现在却清醒得很,反倒是皇上,看着有些郁郁,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李曦和想,或许他的父皇,并不期待见到他吧。突然有点想知道,若是昨晚他被歌图要了性命,父皇会是怎样反应,无动于衷,如愿以成,还是会有一丁点的愧疚难过。他看到父皇坐直了些身体,然后背手站了起来,在仰视角的地方看向他。“来议书堂。”议书堂是李曦和曾进出无数次的地方,父皇经常会将朝堂上要事拿到这里与他商讨,李曦和习惯坐在皇上的身侧位置,看到父皇略显疲惫时,会起身为他揉揉肩,偶尔也会对大臣们呈递的奏折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也经常因为谈话太久而忘记了时辰,李曦和会直接留在吉祥殿过夜。可如今再回忆起,父皇的议书堂里,确实很少见过母后的身影,后知后觉的认知,让他从世人称赞的皇帝独宠倾屏皇后一人的假象中抽离开来。再次目光转向这位皇帝时,眼里尽是陌生和寒意。“坐吧。”皇上还是坐在常座的位置,李曦和却始终站着。皇上端起茶杯润了润,似乎有不少话想同他好好说说。“和珈伊公主的婚事是你自己应下的,临到头又反悔了,出尔反尔,君王准则就是这么教你的?”李曦和此时心态异常的平静,与往日里与皇上对话相比,更加的轻松自如。他甚至都不需要再找借口。“那么君王准则,又教会了您什么?”他的敌意尽显,皇上也不与他虚与委蛇。事到如今,表面的假象已经不需要伪装了。皇上:“你的母亲,我自认没有对不起她,她在世时,受万人敬仰,在朝中独得恩宠,整整十五年,可是你知道这十五年,禾儿和他的母亲是怎么过来的吗。”李曦和:“我不需要知道一个疆域人的过往,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当年的患病,是自然发病吗。”皇上眉头皱舒分明,这会挑着眉尾看他,不露一丝一毫愧疚。“那你有没有想过,明明好好的人,为什么在你从香山回来之后,就失了生气,病气也入了体。”“因为她知道,你在香山,可以活着,而回来,命运便只能听从我的安排。她日夜忧虑,渐生白发,还不是因为你。”李曦和双拳紧握,手背青筋可见,随时能挥出拳头的样子。他克制住自己,冷声问:“所以,什么命格不宜娶妻的鬼话,也是骗人的吧,你就是用这个拖着我不得子嗣,令朝堂至今都对我这个有名无用的太子心存异议,好让你那个混着疆域的血的儿子有朝一日得以替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