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老夫人仍旧念着她,不管是念着她的身份还是她这个人,长公主?再三思虑,安排管事嬷嬷时时刻刻盯着贺灵,这才放心让她带着人去赴宴。贺灵倒是觉得不如不让她出门,她原本就不太喜欢这些人情往来,还不如在房间里带着干净,只是?前些时日,因为言却的事,她少不了成为别人的谈资,这次宴席也是?为了给?她正名?,少不了得出面花上不少心思。贺灵靠着车厢,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着实不太理?解,皇城的这些个小姐贵妇们又不是?整日闲着没有事情做,哪里会这么关心她的私事,顶多?在听到她的风花雪月时调笑上两句,便也抛之?脑后。就算她们一直“津津乐道”,可她实在不在乎,也不觉得同言却他们交往于自?己有什么妨碍,哪里就像母亲说的那般,得费尽心思苦心经营。皇城的这些世家子喜欢她这身做派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又不在乎,先前她同程肃说起此事,他不是?也并?不放在心上。“小姐。”小圆道,“您这次,要是?再惹长公主?生气,怕是?真的要把咱们一直关到年尾了。”贺灵撑着头想了想,这似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去年的宴席上,她的声名?还好?得很?,行事乖巧,最终不还是?惹母亲不快了。她好?像在惹怒景阳长公主?上十分?有天赋,在让她愉悦上却没有一点能力,根本比不过“蕙质兰心”的唐芷悦。“不过长公主?也真是?的,找个嬷嬷看着您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唐小姐一道跟着。”小圆抱怨道,“眼下府里的人也都该看出来了,您与唐小姐合不来,长公主?做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贺灵眼下也明白几分?母亲的心思,道:“母亲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实是?在提点我呢。”唐芷悦的手段一直不高明,又怎么会瞒得过母亲的眼睛,但就是?这般不高明的手段,却是?长公主?认为她应当学习的。对待同辈的小姐们左右逢源,亲疏有别,对待她应当讨巧的人,不避谄媚,而要被她排除在外的人,也不能毫不在乎,而是?使出些许手腕疏远,自?己疏远,让自?己身边的人也疏远。将唐芷悦立在她身边,一方面要让她学习,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让她胜过唐芷悦。只是?她并?没有这个心思,若是?放在之?前,她无比地想要母亲的喜爱和偏心,她倒是?还会和唐芷悦争一争,只是?眼下,这样?争来了的喜爱当真是?喜爱么,不过是?将自?己磨磋成母亲喜欢的样?子,她偏好?的模样?的奖赏罢了。她求的不是?奖赏,而是?对她真真切切的疼爱。“郡主?。”外间的声音打断贺灵的思考,“国?公府到了。”贺灵微微整理?衣衫被侍女?扶着下车。虽然?经过裴远章的事,可有皇帝的怜惜和恩宠,国?公府一如从前,不见一点衰败之?色,小厮在门口忙着导引马车停下,老夫人身边的侍女?仍旧端庄严肃地立在一侧,等着贺灵。侍女?严谨地同她见礼,并?不见往日的热络,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道:“老夫人一直等着荣敬郡主?,眼下郡主?可算是?到了。”贺灵笑了笑:“老夫人身子可还好?。”“前些日子知晓郡主?被罚,倒是?有些不安,眼下见郡主?大好?,身子也渐渐好?起来了。”侍女?道。贺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哪里听不出来,老夫人也因为她同言却的事不快。“平白让老夫人挂心了。”侍女?笑了笑:“怎么会,郡主?随我来。”贺灵点头,跟在侍女?身后,唐芷悦落后她半步,抬眸看着国?公府的牌匾,暗暗摇了摇头。老夫人还没有从上次的打击中缓过来,起色不如往前,但也比初闻噩耗时好?得多?,人还算是?有精神,同各家的妯娌笑着攀谈,见着贺灵的身影,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各色的目光扫向她。贺灵不避不闪,大大方方地走到老夫人身前,福礼道:“老夫人安,这些时日老夫人起色倒是?好?了许多?。”老夫人垂眸看着地面,片刻后才抬眸,笑道:“都有赖郡主?体?贴挂念。”贺灵也笑着说上几句场面话,似乎是?顾忌着她的身份,旁的人也都跟着一块说吉祥话,只是?那些放肆的话碍着她不敢乱说,可那些无从捕捉记录的不善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贺灵身上。仿佛她是?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身上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