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忏说:“没事,大鱼哥你好好感受吧。”大鱼听他这话心惊肉跳,有一种安忏洒脱卸安全带跳下去的错觉。他想,这也太自由了吧。又想,这不是等死吗。后来又发现,自己真是多愁善感,活着这么有趣,有谁会想死呢。平安落地后,大鱼什么都不想了。安忏满血复活,把手机从大鱼口袋拿出来,大鱼的口袋很小,花瘪下去了,不过还是很好看。安忏有点儿心疼他的手机壳,碍于大鱼在旁边,安忏没说。他怕大鱼会乱想,早知道把手机给向枳融了。向枳融抚平他因风杂乱而起的头发,说:“好玩吗?”他的手掌是有温度的,仿佛抚平的不是头发,是心。安忏说:“好玩。”向枳融睨向安忏的手机壳,说:“花绽放了。”因压下去,小花变大了。安忏愣神,低头观察,笑着说:“嗯!花绽放了。”“从过山车下来的你很勇敢。”向枳融说,“也很帅。”安忏哭笑不得。说向枳融不会说话,这个人一旦说起话来比谁都多。可要说他会说话,夸人的词汇少得可怜。安忏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夸过人?”向枳融这么多年,无论做什么都是同辈里的第一名,只有别人夸他的份,他没正经夸过谁,也不需要阿谀奉承别人。“很少。”向枳融笼统说,“不过我正在学。”“学夸人?”“学夸男朋友。”安忏哑然,说:“向枳融,你真的很找亲。”向枳融自然道:“那你找个没人的地方亲我吧。”从大鱼从过山车下来后,f就很自觉的带一脸懵懂的大鱼离开了,安忏牵着向枳融的手,走到一个拐角处。“这里没人。”安忏踮脚,“你弯腰,我就亲你一下。”他的一下在向枳融这无限放大,成了很多下。他们在无人的角落相拥接吻,享受只有彼此的时光。安忏爱上了接吻的触觉。一吻毕,安忏靠在向枳融的肩膀上,试图恢复过快的心跳:“你和f哥说了吗?”向枳融的手捏着安忏的腰腹:“说了。”“他怎么说?”向枳融哑声道:“我跟他承认了。”安忏了然,向枳融就算不承认,他断定f也猜到了。“然后呢?”“我和他说不要说出去,他同意了。”向枳融侧头,吻了吻安忏的眼皮,手大肆在安忏卫衣里游离:“什么时候给我个名份?”安忏微仰,又亲在一起。一个吻结束,向枳融刮了刮安忏的鼻子:“耍赖皮。”安忏笑着说:“我可不想被网暴。”向枳融怔住:“你在担心这个?”安忏说:“不然呢?我一个没有成绩的人和你在一起,我要被你的粉丝骂死了。”“路人王不是成绩?”向枳融说,“常规赛不是成绩?”安忏摇头:“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安忏说:“你十七岁获得世界冠军,我今年十九了。”他在家室上拼不过任何人,但安忏不愿就此堕落。“我想用一个世界冠军,换我们公开的机会。”向枳融的心震了震。今天明明没有太阳,却格外的暖。安忏说完,自己都觉得矫情。他总是喜欢先放大话,路人王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和向枳融说自己会拿冠军,现在亦是如此。向枳融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爱是什么。安忏曾经问过外婆。为什么爸爸妈妈爱他,爷爷却不爱他。外婆说,爷爷有爱的人,他和爱的人生下了他们爱的结晶。安忏说,那他的亲奶奶呢,爷爷不爱她吗?外婆说,爱是转瞬即逝的,是不切实际的。有人爱的轰轰烈烈,有人爱的小心翼翼,有人的爱真诚,有人的爱虚假。奶奶的运气不好,遇到的是虚假的爱。安忏眨着眼,问外婆:“那外婆和外公是什么爱?”外婆说,一开始是没有爱的,后来爱上了,非他不可,就算是留在村里一辈子干农活也愿意。那时候大家都笑她傻,但外公从没让她做过重活。日子过久了,爱变为家庭,变成家人。安忏现在才明白,若不是因为他,外婆会一辈子在爱的调剂下度过余生。可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傻兮兮地问外婆:“会不会有一天,有个人比爸爸妈妈爱我,比外公外婆还要爱我?”外婆说,会的,我们家安康这么讨人喜欢,一定会的。安忏很开心,这个人如果出现,就有多了一个人爱他。那个人会像外婆说的那样,和他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情或是平淡如水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