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君的眼睛迟钝地转了下,像是还没有适应这具身体。
许久,她声音沙哑,问:“你是谁?这是在何处?()”
她在何处?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大师姐≈dash;≈dash;
清水派≈dash;≈dash;
一片凝重的昏暗。
同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还有花又青。
梦里昏昏沉沉,不辨时辰。
花又青已经许久不曾做过如此长、如此放松的梦了。
梦中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情困扰着她,好似回到孩童时期,天际柔柔白云,绵软如剪下来的小羊毛。
小时候的花又青挎着小篮子,跟在母亲后面去捡蘑菇,摘野菜。
春来水碧,她不想弄湿了草鞋,又想下去踩水,便脱下鞋子,赤着脚站在溪水中,光脚踩那光滑的鹅卵石,好奇地低头看小鱼咬她的脚。
母亲摘了一个长长的细草茎,笑着唤她名字,递过来,要她含在口中,用牙细细咬,能尝到那草茎中细细淡淡的甜。
花又青努力咬啊嚼,甘甜清香草芽入口,她在溪水中踩了一下,忽觉,有什么东西硬硬地硌着她,硌到她脚心发烫发痛≈dash;≈dash;
猛然睁眼。
思绪隔了许久方回转,只看头上木梁简朴干净,耳侧有唧唧小白鸽鸣。
一切都像她在玄鸮门中≈dash;≈dash;
等等,玄鸮门?
花又青的视线终于渐渐回转,震惊地看着床尾。
现如今,她躺在一张铺着柔软床褥的木床上,枕着蓬松的、有太阳味道的枕头,身上盖着同样干净的被子。
意想不到的傅惊尘坐在床尾。
他现如今并未束发,黑发散落,烛火中,可见他身影清瘦许多,袖间淡淡有寒梅香,此刻正捧着她的右脚。
方才她做梦,梦到踩在坚硬鹅卵石上的右脚。
醒了?()”傅惊尘问,“脚心怎么这么多水泡?你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么?”
花又青喉咙干痛,尚未完全清醒,微微发怔:“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睡下,便听见你喊娘亲,想你大约是做了什么噩梦,”傅惊尘持细长银针,戳破她脚心燎泡,低头,“过来看你一脸泪,脚动了好多下,便猜到你多半是脚不舒服——忍着点,你我距离太近,那伤痛暂时不能由我承受。”
话音未落,细长银针挑破水泡,猝不及防的疼,令花又青抖了一下。
那足在他掌中,亦瑟瑟发抖。
傅惊尘冷静:“别动,长痛不如短痛。”
他稳稳握住花又青的脚腕,干脆利落地以银针,快速戳破剩下的水泡。
她痛到难受:“哥哥。”
“别在这个时候叫我,”傅惊尘不抬头,“别出声。”
花又青看着木梁:“可是,大师姐——”
“她已经醒了,只是神智不稳,似乎不认得人,”傅惊尘说,“你若有什么疑问,可以等明日见到叶靖鹰时问他,他经验丰富,大约会知道该如何救你心心念
()念的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