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青僵住。
“黑魔不过是诓骗蓝琴,”傅惊尘瞧她,“我倒不担心旁人,唯独你——若是见了那只有一缕残魂的金开野,你打算怎么做?”
花又青说:“你想听我说,杀了他,对不对?”
“不是杀了他,”傅惊尘怜悯瞧她,“是帮他圆满,结束这种痛苦。”
花又青默然不语。
“取出他的残魂,我已算出金开野如今转生之地,我们将这缕残魂送给他,便能让他这辈子不再痴傻,”傅惊尘说,“青青,你若是为他好,此刻最好的办法便是放手。”
花又青说:“大道理一说一大堆,轮到你自己身上,偏偏就不懂得了——你也知最好的办法就是放手,当初为何又非要拘我在玄鸮门中。”
傅惊尘淡淡:“当局者迷,我同金开野又无血缘关系。”
花又青说:“你这话说的,难道你我便有血缘关系了么?”
傅惊尘一顿。
他侧身,看花又青,许久,方缓声。
“我倒宁愿你我有血缘关系。”
花又青呆呆。
两人精力充沛,又都步法轻盈,不知不觉,同伴已经被他们落在身后,此刻密林之中,林间疏疏漏下日光,铺天盖地的山风。
花又青心中溢出浓浓愧疚:“哥哥,当初怀梦草之事,是我不对——”
傅惊尘一身白衣,不曾回头看她,平静前行。
“别提怀梦草,”他淡然,“莫提你我间不合时宜的事。”
“……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又以为是我一人独有的梦,”花又青解释,歉疚,“你不必为此自责,更无需因此困扰。男欢女爱,本身就是天然之欲,实属正常——”
“实属正常?”傅惊尘停下脚步,“青青,若我同你说,就算你是我亲妹妹,我也照做不误——”
“——你还会认为,属于正常么?”
花又青站在原地,努力去消化他话语间的含义。
过于突然,猝不及防,以至于她此刻竟什么都说不出。
她以为……
那个时候的傅惊尘,已经知道她是“假”的。
因怀梦草之梦中,他几乎以一种致死的力度来同她相交,合,粗暴到近乎一种惩戒。
原来……
不是么?
那他那个时候,当真是以为他们有——
“开个玩笑,”傅惊尘微笑,“瞧你,我是那种连亲妹妹也不肯放过的人么?”
他轻描淡写:“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不经吓。”‘
花又青勉强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现在的傅惊尘微笑并不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