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石山和王不留都已入睡,唯独卓木值夜——小黑悄然背负几近昏迷的傅惊尘
而来,抖落一翅膀的寒意。
花又青幻回原本相貌,仔细替傅惊尘把了脉,察觉到他体内隐隐有魔气横冲直撞;
当机立断,将他扶到床上,这次不再犹豫,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直接划破手腕,递到他唇边,掐诀催动自己血液流速,源源不断地喂给他。傅惊尘的敌人太多太多,再不快快好起来,若是被东阳宗追上,只怕他真的会就此丧命。
……还真的有用。
饮下她大量血液后的傅惊尘,身体渐渐不再高热。
花又青探他脉搏,敏锐察觉到,方才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黑魔气,如今渐渐乖觉安静,像被血成功压制住,短暂睡去。
她松口气。
早知血液有效,在东阳宗时就该直接灌给他;可话又说回来,以傅惊尘的性格,定然是不愿意的……他总是警示她,不可随意以血救人,更十分抗拒饮她的血。
可傅惊尘救她时,却不曾在意这些。
花又青微微发怔,她茫然不知傅惊尘如今是怎样看待她了。
是兄妹?还是什么?
她不敢妄自想,多余思虑无用,大大咧咧的她,此刻忽然成了怯懦的小鬼,不敢同他求证,不敢问一问,你对我——
又催血液,花又青多多喂给傅惊尘,直到渐渐体力不支,有些头晕。
失血过多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昏迷,花又青趴在床边,安静地看傅惊尘的脸。
他还是这样好看。
生病了、走火入魔了也这样好看。
观察间,忽看他眼皮一动。
花又青眼前一亮,兴高采烈:“哥哥!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呀?”
傅惊尘醒了。
他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已比昏迷前好上许多,那些体内乱窜的黑魔之气被她的血一压,立即安分不少。
来不及叙旧,花又青知他许久不曾进食,肯定肚子饿了。
不惊动守夜的卓木,她在院子中,将晚饭时升起的篝火重新点燃,又将厨房里剩下的那些红薯木薯花生等等全都埋进火中,给傅惊尘烤着吃。
这里周围只有村庄,又是常年无人的临时落脚处,没有买米面之物,只有这些东西,以明火烤,又暖,又能填腹。
正兴致勃勃烤着,暂时恢复体力的傅惊尘缓步走来,同她一起,重新搭好木柴,将火燃得更旺盛些。
看花又青就这么随意地坐在凉石头上,傅惊尘脱下外衫,叠成方块,给她,示意妹妹暂且垫在身下。
她肿得厉害,此刻若坐凉石头,大约会更不舒服。
那墨宝真真假假,暂且未定;莫不欲所言同样半真半假,可叶靖鹰和莫不欲毫无交集;更何况,水月新镜中,的确显示一青树双生果,落地化作他与青青。
明朗之前,傅惊尘会严守此秘密。
……若是能得到定清、或者芳初的记忆便好了。
傅惊尘冷静想。
若有他二人记忆,他同青
青身世,便能明朗了。
说到这里,傅惊尘垂首,又看花又青包着手帕的手腕:“何苦又用血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