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行踪诡辩,比起来承担“青青不小心被黑魔附身”的风险,傅惊尘更倾向于主动出击,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先快刀斩乱麻,解决掉所有潜在的危险。
青青的血液为他压制了体内大部分魔气,再加上调息,渐渐已恢复了个七八成。
王不留说:“你还挺狂。”
石山犹豫:“这府上将军是个好人,当年也曾救过我……若有妖魔作祟,还希望尊主能替其解一解此难。”
傅惊尘淡淡看他,不发一眼。
卓木更谨慎:“孟国地处南境,虽说落雪少,但也并不是从不落雪。我昨夜观天象,知明日寒潮将袭,届时积雪三尺,江上亦会结冰……虽能御剑而行,可寒冷天气,会损耗更多元气。”
“东阳宗的弟子难成大气候,这几日,你们也该意识到,那些人学得良莠不齐;尤其是莫不欲门下的弟子,更是各个令人发笑,空有虚名,”傅惊尘说,“他们的人若是追上来,你们也便只当是练手。”
几人说好。
“至于天气寒冷,倒也不难解决,”傅惊尘说,“谁若是觉得冷了,便去找不留聊聊天。”
王不留指自己:“我?”
“嗯,你,”傅惊尘淡淡,“听君一席言,上火十余年。”
王不留:“……”
“上火暖身,”傅惊尘说,“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花又青死死按下王不留欲拔剑的手。
傅惊尘看他们打闹,一笑,信步闲庭,拾级而上。
说了好几句话,哄得王不留消气后,花又青几步追上傅惊尘,狐疑:“此处真有黑魔?”
“嗯,”傅惊尘顿一顿,“今夜你同我睡在一起,恐有闪失。”
花又青的注意力并不在“睡一起”这件事上,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同居一室了。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另一点,脱口而出:“若是你和我们配合着杀掉所有黑魔,世上只剩下你一人时……或许,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傅惊尘笑:“倘若我能压制住黑魔,不许它出来作恶,你会对我下手么?”
花又青摇头。
“你会阻止清水派其他人对我下手么?”
花又青点头。
“那便是了,”傅惊尘说,“青青,别想太多。”
花又青不是想太多,她是真的在认真思
()考此事。
细细掐算,这世上只剩下最后三个被黑魔所附身之人……若是每个都如蓝琴般这样轻松解决,终有一日,她与傅惊尘会站在对立面。
脑海一动,花又青怔怔,竟有了糟糕的念头。
她竟不想迅速解决掉其他黑魔了。
用力掐掌心,花又青提醒自己,莫有此等自私自利之念头。
与此同时,她觉身体有异样。
皮肉发烫发痒,好似有人在她衣衫中放置了大量的蜜桃绒毛,又好似冥冥之中,磁铁吸引着她,要她往将军府中迈。
花又青用异眼看,穿透层层屏障,只瞧见将军府兵器库中,一个檀木盒子中,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柄厚重的剑,剑身银白如水如龙,隔着几重院落,她却好似嗅到那剑身上隐隐约约的花朵芳香,有些像海棠宗女弟子常用的那种蜜饯梅子甜香。
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就像那剑身是……抽了她骨头做的,要重新回到她体内。
一顿,又听傅惊尘唤她:“青青?()”
花又青迟钝抬头,应了一声,展颜而笑:我来了。?()_[(()”
傅惊尘亲自叩响将军府的大门。
门童很快开了门,瞧他们这一行人,警惕心顿起。
傅惊尘含笑奉上名帖,自称是云游的修道之人,明日暴雪将至,他们不便行路,特来借宿。
镇远将军热情好客,府上的奴仆也绝非踩高捧低之辈。如今战事吃紧,镇远将军虽已远离戎马生涯,也已婉拒君主的邀约,但也深知如今修道之人地位非同寻常。那门童行了礼,请他们进来暂做,他去通传一声。
将军正在接待东阳宗的贵客,暂且抽不出身,无法亲自同他们攀谈;不过,也命令下去,要下人好生招待贵客,请他们暂时住在东南方向的小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