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鬼魂,可花又青的火灵剑非凡间俗物,斩魂亦痛。万三娘惨叫一声,低头看,怀中那火灵剑和断臂齐齐落在地上。
莫不欲震怒,抬手欲去接,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宝剑时缩回手,阴晴不定。
“转移注意力这点,你还是得跟傅惊尘好好学,”花又青冷笑,“你以为,经过他毒打的我,还会被你这点拙劣小伎俩给哄骗吗?”
莫不欲问:“你为何能一脸自豪地说出被他虐待的事情?”
()“是锻炼,”花又青眯眼,“莫不欲,既然你如此想要得到此剑,为何偏偏差遣万三娘去闯阵、而非亲自出马?”
莫不欲问:“谁说我想要?莫血口喷人。”
他不自觉有些心悸。
怪哉,怪哉。
论起年龄,这女子不过十五六七岁,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纵使再机灵了些,也不过一女娃子而已。
怎么……此刻神态,话语,思维,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傅惊尘的影子?
……难道傅惊尘还学会了分,身术?
“你若不想要,又如何会兴师动众,要这么多东阳宗精锐弟子前来,偏偏又是白日里,我和傅惊尘讨论要取剑之事后,”花又青说,“再让我猜一猜吧,莫不欲,你不敢伸手去取剑,是因为那剑上有东西能克制你吧?”
莫不欲说:“胡说八道。”
“别说肉,体凡胎,就连万三娘这样的鬼魂,都能触碰,可见你身上附着的这东西比鬼魂怨灵更为恐怖,”花又青精准理清,“是黑魔?”
莫不欲抬手,断剑在他手掌中重聚成形。
“被我猜对了,”花又青冷冷,“能克制住黑魔之气的,基本上都与定清有关。此剑,是从清水派中所盗走的吧?听闻昔日定清离世前,曾将一宝剑留于弟子,那宝剑乃芳初祭剑所化,莫非就是眼前这一把?”
她盯着那断剑处的血液,嗅到熟悉气味。
“你伤了傅惊尘,”花又青一手持火灵剑,另一只手抓握,欲取地上宝剑,同莫不欲对峙,“那便拿你这身体还吧。”
花又青知莫不欲功力深厚,她定然不是对方对手。
可谁又能说,雏鹰不能胜过老秃鹫?
地上宝剑入了她右手,莫不欲震骇出声,而花又青手持双剑,已经不管不顾,暴起杀莫不欲。
他用断剑刺伤了傅惊尘!
这老狗——拿命来!!!
莫不欲不惧怕花又青,只怕她掌中宝剑,忙使用催魂大法,远远以气打了花又青的右臂——这一下必然吃痛。
果不其然,花又青松了右手,宝剑脱手而落,自空中坠地;可她忍痛,不曾后退,强行同催魂大法相抗,左手火灵剑猛然刺中莫不欲心口——
受伤后藏退于莫不欲心口的贪魔吃痛,几缕黑气逸出,彻底坐实了他身怀黑魔的猜测。
眼见事情败露,莫不欲杀心顿起,再不管后果,一掌便要拍到花又青头顶。
这一掌恶毒,若真拍到,只怕她即刻断了全身骨头,魂飞魄散。
轰————
即将触碰到她发丝之时,只听一声北风呼啸,强大威力一震,莫不欲站立不稳,从云层之上重重跌下,花又青只觉一双有力臂膀揽住她身体,挟她便要往远处去。
花又青欣喜不已,不忘凝气成冰剑,刷刷刷三道,直直将莫不欲刺了对穿。
虽知此招只能伤他身体,不能杀他灵魂,可也解气。
“哥哥!”花又青开心叫,“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放我下去,能对付那老东西的宝剑,还有受伤的卓木师兄都在下面……”
话未说完,揽住她腰的手臂一紧。
她被箍得发痛,仔细看傅惊尘的脸,终于发现,此刻他的眼睛,竟不再是往日的颜色,而是泛着诡异的黑红。
花又青呆了呆:“……你眼睛怎么啦?是你自己换的颜色吗?现在这样也好好看喔。”
没有得到回应。
已被欲魔支配、彻底无人性、失控的傅惊尘,此时此刻,唯独剩下最初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