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烬穿着印满蜘蛛侠的套装出来,“姐,你作?业本放抽屉里了,我没藏。”
“哼,不许管我叫姐,我不是你姐。”
早上吃面时,只剩下一个鸡蛋,奶奶煎了荷包蛋,放到?连烬碗里,连煋把面条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自己的荷包蛋,问:“我的呢,我的鸡蛋呢?”
“你不是说你不爱吃鸡蛋吗,只有一个了,给你弟吃。”
连煋伸手把连烬的荷包蛋夹到?自己碗里,“方长英,你偏心!我什么?时候不爱吃鸡蛋了,你孙子才不爱吃,你们全家都不爱吃。”
“野丫头,没大没小。”
连煋在?家气势很?足,父母回来了,她也不喊人。
过年了,连烬缠着她,要跟她一起?放烟花,她甩开?他,躲得远远的。躲不过了,在?客厅里大喊,“连嘉宁,赵源!出来管管你们儿子!方长英,赵重良,能不能管一下你们孙子!”
母亲连嘉宁出来了,“连煋,没礼貌,有你这么?喊人的吗?”
连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管好你儿子,别?让他烦我,我要做作?业呢。”
连煋也不总是这么?凶,她偷偷躲在?被窝里给姥姥打电话,撒着娇,声音都要拧出水来,“姥姥,你别?担心,我好得很?呢,谁都不敢欺负我。你什么?时候来看元元啊,元元好想你的,想吃姥姥做的糯米糕。”
元元,是她在?乡下的小名。
连烬抱着拼图跑进?来,“姐,我们一起?玩吧。”
连煋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尴尬的事,秀眉拧紧,语气又恢复往日的凶巴巴,“谁要跟你玩,幼稚鬼,找你爸妈,找你爷爷奶奶去。滚滚滚,以后不许进?我房间。”
等她挂了电话,连烬端着洗好水果?进?来,讨好地叫了她一声“元元”,气得连煋拿枕头满屋子打他。
连煋上初中了,自行车骑得飞快,连烬哭着跑着追她。她上高中了,连烬也长大了很?多,依旧是个爱哭鬼,追在?她身后,追不上就哭。
追着追着,哭着哭着,两人都长大了。
他19岁那年,连煋22岁,连煋开?车带乔纪年去码头,说要出去跑船,他跑在?后面追车,求她带他一起?走。
争执之?下,连煋来不及刹车,撞断了他的腿,他坐在?地上起?不来,死死拉拽着连煋的裤脚,“姐,你带我走,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你又不会开?船,跟着我干什么?。”连煋像小时候一样,不耐烦地甩开?他,板着脸打电话叫救护车。
“乔纪年也什么?都不会,那你为什么?要带他?”他爬过去,抱住连煋的腿。
最后,连煋叫来救护车,也没跟着一起?去医院,继续开?车带着乔纪年去码头了。
海风吹得人脸颊发麻,连烬从回忆中抽离,眸色沉沉盯着远处的灯山号,把望远镜丢给属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阿耀,再派几个人过来码头盯着,一个小时后我要上船。”
“上哪条船?”
“你说哪条。”
阿耀:“灯山号靠港了,你真要上去啊,打个电话叫你姐下船不就得了,你冒然?上去,让邵淮抓住了,很?麻烦的。”
连烬不回话,挂断了电话。
后半夜下了点?小雨,雨滴在海面砸出一个个小坑,凉气?涌起。连烬穿上?潜水服,眼神往四?面迅速掠扫,利落的姿势跳入水中,朝着灯山号游去?。
游到船尾,浮出水面,他拿出用防水袋包裹的对讲机,按下呼叫按键。
冥冥夜色中?,自动旋转的巡逻式照明灯,来回在海面扫荡,趁着照明灯移开,一名机工从?尾舷放下软梯,连烬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