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座差不多三层楼高的冰脊,高度不算高,宽度绵延数十公?里,形如南方?地区的丘陵,坡度四十度左右。
连煋站在?冰脊脚下,左顾右盼,喊了一句:“妈!”
声音飘散在?风中?,空旷寂寥,没有?应答。
连煋拿出手枪,压上弹匣,塞在?衣兜里,朝冰脊爬上去,打算翻过冰脊看看后方?的情况。
攀爬这样的冰脊,不算容易,连煋没有?带地质锤,只能徒手攀爬。不算高的距离,来来回回折腾,花了快半个小时才爬上冰脊的顶端。
有?个蓝色人影矗立在?冰壁最高点,连煋喜极而泣,大喊道:“妈,我来了!”
她记得那身衣服,那是连嘉宁的防风服,她第一次来到营地时,经常看到连嘉宁穿这件蓝色防风服。
那人转过来,她头戴宽大的毛绒帽子?,脸隐在?帽子?底下,还带着面罩,连煋看不清她的脸,又喊道:“妈,是你吗?”
那人摘下面罩,帽子?稍微往后推了推,露出一张皱纹横生的脸,几缕白发顺着耳垂落下。
“汪赏?”连煋停下脚步,警惕起来,手插进衣兜握住已经上了子?弹的手枪。
汪赏见她不动了,自?己朝她走来,“好久没见你了,好像长高了。”
“我妈呢?”
“放心,你妈没事。”
走近后,汪赏轻声叹了口气,她已经六十多岁了,现下好像更加苍老,不仅是外面的苍老,整个人精气神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眼?窝凹陷,表情很淡,有?种看淡生死的从容。
“你先去自?首吧,中?方?和俄方?的军队都来了。”
连煋顿了顿,还是选择对她直呼其名,“汪赏,现在?还有?机会。”
“我自?首什?么?”汪赏侧目看她,面容慈祥,平静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北极是哪个国家的?归哪个国家管,哪里来的法律来制裁我?”
“你囚禁了很多科学?家在?这里,还非法交易军火。”连煋抿抿嘴,低声说道。
“囚禁了谁,谁跟你说我囚禁了他们?他们和我有?着一样的目标,我们只是在?这里建一个避难所而已。”
“我爸妈就是被你囚禁在?这里的,这么多年了,你都不让他们回家。”
汪赏笑了笑,“他们拿了我的钱,工作没完成为什?么要回家?你去上班,没到下班的时间,你就回家吗?”
她声调缓慢地说:“我确实?买了军火,但又没用于战争,只是为了基地工作需要,这算不上错误,连煋。”
连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自?己和汪赏的思想层面不在?一个维度。
“好了,事已至此,都该结束了,我也?一大把年纪了,就不和你们折腾了。”
“什?么意思?”连煋感到不对劲儿。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汪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按钮,轻轻按下去。
一声巨响如雷贯耳,只见远方?营地的位置发生轰然裂变,四面冰壁塌落,冰屑扬如飞沙。
剧烈的震感蔓延到冰脊这边来,连煋脚下的冰垒震感强烈,晃动起来,她一下子?栽倒在?地。
汪赏还是站得很稳,俯视狼狈的连煋,慈祥笑容和四周的冰天冻地格不相入。
“连煋,是你把军队带到这里来,他们都因你而死。”
连煋愣怔看向远处的营地,冰川塌陷,震天动地,庞然硕大的冰体?跳犹如瀑布倾泻而下,冰面裂开,露出水面,水花四溅。
“对了,你妈妈也?在?营地,祝她好运了。”汪赏又缓声道。
连煋恍惚间呼吸滞停,掏出手枪指向汪赏,“我杀了你!”
汪赏六十多岁了,身手却?还利落,连煋刚拿出枪,她一脚踩住连煋的手腕,夺过她的枪,抵在?她的太阳穴。
“恩旗死了,是你炸了风铃号她才死的,你杀了我的女儿,我杀了你妈妈,这不是很公?平吗。”
“我没有?杀汪恩旗!我不知道船上有?炸药,如果不是她非要撞我的船,我也?不会在?船上放火。”连煋红着眼?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