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咽了咽唾沫,小声说:“他说他就当场砸碎。”
“砸呗,喜欢砸就让他砸。”
陆潮捋了把头发,随手一理自己的衬衫领子,出门之前往镜子一照,“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去会会他。”
小厮苦着脸叹气,连忙跟上。
“人已经撵走了?”郁兰桡淡淡问。
文思沉默寡言,回
答也只有一个字,“嗯。”
“以后他再让人送那些东西来,就把那些东西全砸烂了,送到他爹跟前去,让他好好教教自己的儿子。”
郁兰桡在修剪一盆水仙,快开败了,洁白的球根如同白玉。
“师父!他他他……”外头进来个小弟子,慌慌张张指着大门。
郁兰桡瞥了一眼,小弟子被那个冷飕飕的眼神看得直打怵,小心翼翼地指着门外:“陆少爷来了。”
郁兰桡放下剪刀,“文思。”
文思立即会意,“是。”
“干嘛呢?”陆潮已经进来了,扫过文思将视线落在了郁兰桡脸上,大喇喇走进来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啧,这什么烂茶叶。”
“放下。”
陆潮听他语气冰冷,跷着二郎腿问他:“我送你东西为什么不收?你是不是不识货啊?那东西够买你十个天水班你懂么?”
“文思,把杯子砸烂了。”
文思立即拿走杯子,陆潮怪异反问:“就不要了?”
“嫌脏。”
“你这是说我脏呢?”陆潮一下子笑了,当即起身掐住郁兰桡的下巴狠狠拽起来又将他抵在桌上,“老子还没嫌你脏呢,你一个戏子……”
陆潮话音骤停,看向抵着他脖子的剪刀,头皮麻了一瞬。
郁兰桡握着剪刀,淡淡命令,“放开。”
陆潮生性顽劣性子又野,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哪儿能被人这么命令,当即嗤笑一声低头吻住那张苍白的唇。
脖子一疼,温热的液体瞬间沾湿衣领。
“你他妈来真的?”陆潮捂着脖子,气急攻心根本感觉不到疼,恶狠狠望着眸色淡然的郁兰桡:“你没让人亲过?”
“文思,把他扔出去。”
郁兰桡慢条斯理擦拭手指上的血迹,连眼皮都没有波动。
陆潮伤得不算太重,但在脖子上有些明显,他懒得出门让人欣赏,索性在家里躺了三天。
一想到郁兰桡给他那一剪刀,还是觉得气不过。
“你过来。”陆潮招了小厮,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我自己去。”
陆潮绕了大半个京城,终于找到一个培育水仙的地方,但三月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一盆还在盛放。
他捧着个瓷盆,在无数审视的眼神中穿越半个城回来。
天水班不对他开放,他倒是能翻墙,但花盆不会翻墙。
他想了想,把那大蒜头似的球根往怀里一塞,翻墙。
陆潮跳下墙头的一瞬间眼晕了晕,无比怀疑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小弟子们不像文思那样凶,小心翼翼地看他大摇大摆往屋里走。
“郁兰桡。”陆潮从怀里掏出那三个大头蒜,花瓣全让他这一通操作揉烂了,只剩几个蔫头巴脑折断了的“韭菜叶”。
他有些尴尬,随手把东西往门后一扔。
郁兰桡正好下来,望他一眼:“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