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热?”明薇喃喃道。
一阵清凉的风吹来,脑子清醒了些,朝四周看去,只见那撞了她的人影,早已不知不见了踪影。
胡建跟在萧暨白在绕了大半个侯府后,站在了琴院门口。
守门的婆子窝在墙边打着盹,嘴里还在吧唧吧唧挪动着,似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月光下嘴角流下两道晶莹的水渍。
胡建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了一下。
那婆子猛地被惊醒,还未看清人,就不耐烦地道:“现在才回来?你可知道……”在瞧见面前的人后,声音嘎然而止。
“候……侯爷……”双腿打颤扑通跪在地上。
她可没忘记,前不久,一向不管府中事务的侯爷发卖了几个婆子。
胡建问:“你刚是说,有谁出去了?”
婆子惶惶答道:“是夫人的丫鬟月桃,她说夫人生病了,要去请府医。”
萧暨白袖中捏着画轴的手指微微收拢:“开门。”
婆子慌慌张张地将门打开。
胡建对着那婆子做了一个手势,婆子会意,快步转身离去了。
屋内,月桃听到动静,以为是明薇回来了。双眼一亮,正要迎出来,就听得萧暨白的声音。
月桃一震,悄悄凑到窗子边往外看。
只见月光下,两个高大的身影由远至近,眼看就要进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月桃急得团团转,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到里间,放下纱帐。
帐子刚放下,萧暨白就已进来了。
清冷的目光在那纱帐上凝了一瞬,对一旁战战兢兢的月桃,命令道:“出去。”
月桃心中暗暗叫苦,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步三回头地一点一点挪出去。
月上中天,明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琴院。发现院门没有关,那守门的婆子不在。想来是,夜色深了,那婆子也回去睡了。
明薇揉了揉隐隐胀疼的太阳穴。
她趁侍卫不注意偷溜进了东院,才发现萧暨白,并没有在。他是出去了?还是去……明璃那了。
周身的热气骤然冷却,脑袋里的胀痛也缓解了。
月光轻柔像一层蝉翼般的轻纱,把这层层叠叠的屋舍遮掩得绰绰约约。橘色的灯光从闭着的窗子里漏出来。
待明儿早些起来,定要在他上朝前,见着他。
明日已是那一百两,争取到的最后时间了。
室内,烛火微暗,没有见到月桃的身影。明薇张了张嘴想唤她,转念一想,便住了口。浅浅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拉开纱帐。
在见到帐内的情景后,呆住了。
萧暨白一身月白宽袍,端坐在床沿。平日被束起,一丝不苟的墨发,用一根玉簪随意地绾着。
一双幽深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啊!”明薇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松了手,退后两步。
在纱帐落下时,萧暨白起身催近,高大的身影将明薇整个笼罩住了,他单手擒住明薇柔软无骨的手腕。
“去哪了?还穿成这样。”
“我……我去了东院。”他怎么会在这里?明薇脑袋有点晕。
萧暨白冷嗤一声:“还敢骗本候!”
手上用力,明薇痛得额头冒出冷汗,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像是秋风中战栗的落叶。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
“去见谁了?你若如实相告,本候或许还会成全你。”萧暨白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