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潋也不藏着了,坦言道:“天师有所不知,赵家祖先曾救过一只得道的金狐,那金狐口吐人言说要报答赵府,之后赵府便一直祭拜着它。”
“老身以性命担保,此妖不可能祸害赵府中人,除非,”冯潋敛容道,“有东西要祸害赵府。”
穆平安听那方弈道:“此狐妖得了数百年供奉之力,已修炼成形,倘若不除,赵府祸患不止,将永无宁日。”
冯潋并非好糊弄之人,她笑道:“不知方天师打算怎么除这狐妖?是当场击杀,还是……”
如果狐妖并非祸事者,却还是问是否要击杀,这是在试探方弈的深浅啊,穆平安就听到方弈在那扯大旗:“以我的道行,尚不足以击杀它,想来可以捕获它,将之带出赵府,今后它是为善还是作恶,是生是死,就看它的造化。”
“方天师有心了,”冯潋道,“但眼下金狐已现形,我看它爪子掠过水池,但池中金鱼依然空游其中,说它毒害府中之人,实在牵强。”
方弈低声细语:“若毒杀家仆之事,并非此狐所为,那就说明让府中之人无故失踪的罪魁祸首,此刻还潜藏在暗处……”
“难怪我说是哪里眼熟。”赵语欢说话的同时打了个哈欠,主要是白烟实在致昏。
穆平安道:“怎么说?”
赵语欢道:“祖祠供桌上的墙壁上,便有金狐的画像。都说赵府是受传说中的金狐庇佑的,我原本还不信……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
“欸不,不必了。”穆平安可不想知道太多。
知道太多的人下场都不太好,再说,哪有人才刚认识就被带去祖祠面见祖先的。
“你不是修士吗,怎么也犯困?”穆平安问赵语欢,他觉得自己也得打个哈欠以示清白,于是掩饰似的捂了下嘴。
奇了。
按理说他已经不是修士了,在这滚滚浓烟中应该失去意识才对。
但他依旧十分清醒。
……兴许是他的灵兽云雀正在屋顶鸱吻上,他的灵兽未受浓烟波及,所以毫无修为的他也能在浓烟中应对自如?
“我是修士这件事不足道啊,两年前,我还有点修为,但这两年荒废修行,于是又跌回去了。”赵语欢一眼就看出了他打哈欠是假的,道,“别装了,你该不会才是修士吧!”
现在买菜的小贩都是修士了吗!
她随手抓了个菜贩子都是难得一见的修士?
“我不是。”穆平安没忘记自己丹田破碎,修为尽失的事实,这两年半的时间里,他一次都没修炼过,就算有修为也荒废了,更何况他本就没有。
他心念一动,突然对赵语欢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保持清醒的方法。”
“但你不可以告诉其他任何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此时的赵语欢没当回事,纯粹只是好奇。
穆平安教她念起一段口诀,这是他这些年翻阅屋里的典籍,总结出的修行功法中的起始句,比他早年引灵入体的法决还要更加精炼,按理说这已经是最精简的功法口诀,哪怕是资质平庸之人,习之也能轻而易举引灵入体,突破凡蜕第一境也指日可待……
此地虽然乌烟瘴气,但也正因为烟雾弥漫,其中灵气也较外头的要浓郁一些。
赵语欢念了好多遍,精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她眼里亮了:“真的有用!”
“有用就好。”果然有效。穆平安心情复杂。
这么有用的口诀,在他身上却无法奏效。
他就像几乎都能修炼中的那个例外。
倏然,他眼角晃过一道金芒,似有什么东西窜出,直冲赵语欢头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