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搜刮平民资产的事更是觉得悲哀。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她想的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接近的人,直到身边的温迪朝后面招了招手,她才发现古恩希尔德和莱艮芬德居然来了。见她皱着眉头,古恩希尔德问道:“在苦恼什么,表情这么不好看?”自己一个人想不明白,塞西莉亚就想着不如把这件事换种说法同他们一起商量商量,奈何她现在说不了话,光靠比划肯定是没法表达清楚的,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出门就带上那个小本子了——正想着呢,那本熟悉的本子就被送到了眼前。温迪十分得意地冲她笑:“我就说得我陪着你吧,唉,真应该叫梵尼拉睿给我开个工资,毕竟像我这么体贴的人实在是不好找了!”虽然他这话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确实解决了塞西莉亚现在的困境,于是她朝他笑了笑,权当是做感谢,却没想到后者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塞西莉亚低头在纸上把事情理了理,然后挨个递给他们看。她没写的太清楚,只简单写出了自己的问题,例如为什么一个本该守护平民的家族会成为剥削者,为什么被欺压的少女拒绝了她的帮助。看完之后,古恩希尔德笑了笑:“要不是知道你来得晚并不清楚之前的事,我差点要觉得你是在内涵我们了。”塞西莉亚歪着脑袋,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说你不清楚嘛。”古恩希尔德解释道,“你不觉得你说的很像迭卡拉庇安大人吗?祂曾经是庇护我们的神明,但后来却成为了笼罩我们的阴影。而你说的少女——就好像很久以前少年试图劝说人们为了自己反抗,却被嘲笑他是个疯子一样。”人们惧怕魔神的力量,宁可忍受现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也不愿意真的送死,少女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她确实不愿意再被劳伦斯家族欺压了,可是一想到反抗需要付出的代价,她还是放弃了。【但是就这样放任他们这样吗?】塞西莉亚不理解。“害怕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能理解的。”莱艮芬德插嘴道,“所以我们要去引导他们,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要做的并非真的是疯言疯语。如果你希望别人相信你的话,至少你要成为表率,而不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古恩希尔德赞成地点头:“再之后他们会自己做出选择的,无论是跟我们一起还是选择在后方等待,这都是他们的自由。”强硬地将自己的看法按在别人,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塞西莉亚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更像是在把反抗的引火线寄托在少女身上,只有她点头,自己才有一个借口去反抗父亲的暴政。但这是不应该的,她反抗,只是因为她自己想要自由而已。见她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三人明白她这是想通了。“这样才对嘛。”温迪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嘿嘿,既然之前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可就要说点别的哟~”什么?塞西莉亚还在思考他想干什么,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一样东西。她摊开手心,居然是一根羽毛。这样的颜色和柔顺程度,除了温迪昨晚给她摸的那对自己的翅膀,塞西莉亚实在是想不到这会是从哪里来的。她震惊地看向温迪。见她猜出来了,温迪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可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嘴上还说着:“出发之前你不是把你的耳饰送给我了吗,现在这个还给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羽毛哦,上面还有我的力量,你带上一定很漂亮!”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羽毛顶端泛着的青色闪了闪。“还有,你昨天晚上还没有回答我呢,等到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呀?”在说这句话时,少年青色的眸子映着日光,潋滟如水,恰如风的模样,亦是塞西莉亚最向往的自由的模样。她想要说话,想要亲口回答这个问题,而不是将答案寄托在浅薄的纸上,只是她刚张了张口,眼前的一切突然褪色、破碎,化作那个奢侈却难掩冰冷意味的书房。少女仍旧跪在她面前,劳伦斯老爷也在不远处看着她,等待她迷途知返,好像她没有突然昏厥,没有去到千年前那个时代。她突然有些站不稳了,身后注意到了的温迪立刻上前扶住她。“温迪老师……”塞西莉亚怔怔开口,声音还有些晦涩。“要回神呀,塞西莉亚。”少年的嗓音依旧清澈,带着几分安抚的笑意,像羽毛一样软乎乎的,“时间总是在往前走的,现在这时候还是得关注一下眼前的困境呀。”塞西莉亚突然安心下来。就算那都是假的又怎么样,她确实从少年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至少她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作者有话要说:祈祷上苍,下一章能成功收尾(磕头)温迪篇终章“父亲,”塞西莉亚抬头看向那个站在高处的人,“时至今日,我仍觉得您的所行是错误的。”劳伦斯老爷的脸色冷了下来,只是他还来不及开口训斥自己不知悔改的女儿,后者就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倘若您说的真的是对的,”她举起先前从侍卫手中抢来的佩剑,抵上自己的脖颈,“劳伦斯家所享受的荣华都来自于那些被压迫的人们,您所谓的保护必须靠他们牺牲来换取,那么我与您——”刀剑落下,浅蓝的长发从她肩头落下。“我与您,当如此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塞西莉亚最终还是带着温迪和少女离开了劳伦斯家的宅邸,哪怕在离开的时候巴克的怨念几乎要化作实质,一直在叫嚣着劳伦斯老爷应该要杀掉如此冒犯他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但在场的两人都没把他当一回事,塞西莉亚对这位兄长向来不当一回事,而劳伦斯老爷则与她相反,他不当一回事的,是塞西莉亚。那人一如既往地在低头看她时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或者说,他骨子里的轻蔑并不让他把自己的女儿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在他眼里,塞西莉亚是娇养的名贵的花朵,绝不可能离开劳伦斯家这片丰沃的土壤。但塞西莉亚不是,她只是一株小小的蒲公英而已。在劳伦斯老爷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悄悄成长了太多,多到他此刻的轻蔑会为他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但这样的想法并非绝无好处,至少他们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全靠这点轻蔑。劳伦斯老爷只觉得果然是如巴克所说,他把塞西莉亚保护的太好了,让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