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梧桐二人该换的是一对白发老人,不然怕是要被拉去充军。那队军士大声吆喝着要喝酒,喝最烈的酒,还高谈阔论着将来去了雲安要如何如何,其中一个络腮胡小矮子还满脸猥琐道:“听说初雲女子都是水做的,我可真想见识一二。”旁边人笑话他:“塔木兄弟,你恐怕是想被家里的母老虎生吞活剥吧?”“去去去!”小矮子推开那些人,扶着腰间的长刀道,“等老子出人头地了,直接把那母老虎剁了下酒!”“好好好!”旁边人都瞎起哄,“那我们就看兄弟你出人头地啦!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弟兄啊!”“那肯定不会!”小矮子被奉承高兴了,“今天这顿酒兄弟请了,就当是提前的庆功酒了!来!不喝吐你们我绝不回家!”原来是个冤大头。梧桐收回目光,心里想着,这些人似乎对初雲势在必得,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是盲目无知,还是真的有所倚仗?推波这些人似乎对初雲势在必得,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勇气?是盲目无知,还是真的有所倚仗?肯定是有所倚仗,才会势在必得!难道有他印征还不算有所倚仗?印征面带骄傲,仰面靠坐在椅子上,突然身下一痛,他皱眉一脚踢开伏在自己身前的符百灵,高声问房外的人:“沐阳公子这几天做甚呢?本将军还请不动他了?”这处是专门修建了汤泉的屋子,龙头流出的泉水冒着热气,把屋子里晕染得湿热。近日印征身边都跟着符百灵——就是那日他从王宫里带出来的内侍。印征站起来垂头看着面容清秀的符百灵,心里却没由来烦躁,一脚把符百灵踢进了汤泉池里。“扑通”一声,呛了水的符百灵也不敢惊呼挣扎,只能用尽全力凫到池边趴着伏低做小,好在汤泉水不深,不然他这旱鸭子得活生生淹死。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这么一折腾又冒出了血,把雪白的里衣染红了一片。房外这才传来中气十足的回应:“八都鲁,沐阳公子被二王子喊去了。”印征一听,虎目圆睁就要暴怒,吓得符百灵趴在池边瑟瑟发抖,生怕他又拿自己出气。不过还好印征没有别的举动,只是把腰带绑好,光着脚就拉开门,脸上带着阴冷地笑道:“好久没去拜见二王子了,来人,准备几坛好酒几个美人,本将军这就去登门拜访。”等印征的脚步声远去,符百灵才敢从汤泉池里爬出来,抖抖索索地穿好衣服连忙回到自己在将军府的住处——后院的一处空马房。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面色苍白,他却始终咬牙不吭声,只是抖着手摸索着给自己上药,然后盯着白瓷药瓶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二王子塔木山的府邸就在及第城东市边上,那边靠近花柳巷,仿佛空气里都浮动着胭脂水粉的香味。晚上这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然而白天这边却不怎么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冷清,只有塔木山的府邸传出丝竹声和欢笑声。印征带着几个属下和美人,提着几坛好酒来到二王子府门前,只见府门紧闭,连门口的守卫都不见踪影。不用印征吩咐,自有一人不客气地去拍门。好半天不闻人应声,门被拍得震天响。就在大红漆的门板快要被拍倒的时候,守卫终于满脸不耐烦地打开了门。“来了来了,大白天的打劫啊!拍拍拍,把门拍烂了看老子怎么……”后面的叫嚷声在看到印征的时候戛然而止,守卫脸上的气愤僵住,在印征的人开口前,他终于换上了惊喜又恐惧的笑容,卑颜屈膝地请罪:“小的该死,不知是八都鲁大驾光临,小的该死!请八都鲁饶恕!”边说边“啪啪”打自己耳光,不一会儿脸颊就红肿起来。拍门的人正要发作,看够了好戏的印征大方地摆摆手,拦住了拔刀的属下。半出鞘的刀反射着光投在脸上,守卫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求饶。印征道:“不妨事,你且带路吧,本将军要去陪你家二王子吃酒。”“是是是!”守卫连忙应声,一边爬起来弯着腰引路,“八都鲁这边请。”印征一撩袍摆,带着人随守卫浩浩荡荡往府内行去。塔木山是个草包一般的人,每天醉倒在温柔乡,目前除了还没完全荒废的武功,其他的一无是处。这听闻仆人说八都鲁来了,他还以为是印征看到他最近从大王子塔木吉那里抢了差事,认为他是可以支持的继位人选,这才亲自到他府上来的。这会儿府里后花园的水榭上正歌舞升平,四五个年轻人推杯换盏,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塔木山可顾不上这些,他连忙推开怀里给他喂酒的美人,靴子都没穿上就顺着长廊离开了,仆人抱了靴子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