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抓紧打坐调息,他抬眸望去,就看到重霄的手还在颤抖,他安抚一笑,示意重霄无事。重霄转身又加入战局。天帝实在强大,众仙君伤重难行者越来越多,重霄和梧桐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眼看着天帝就要一击打中梧桐,青云调动体内仙力箭矢一般冲过去拉开了梧桐,天帝的攻击从他们身侧擦过,划破了他们的袖子。青云掩着口低声问道:“梧桐,山下法阵何时起效?”梧桐咳嗽一下,嘴角流下血迹:“很快了,再拖延一炷香时间。”重霄正和天帝战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让人看不清二人的招式和身影。“那我们就拖上一炷香时间。”青云召来雪地里的沾血长剑加入战局,和重霄同进退。梧桐也提着长剑加入战斗,祈陨山上又是一片昏天暗地的大战。最后,醒过来的陌尘还是赶来,替梧桐挡住一击,抱着浑身是血的梧桐滚落在雪地里。一炷香时间快到了。青云咽下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咳嗽着站起来。重霄也浑身是血、满身肃杀地站在他边上。重霄的一双眼睛已经漆黑不见光,眼眸里全是恨意和杀气,死死地盯着天帝。天帝还在大放厥词:“尔等宵小之辈,能奈我何?”“逆天而行,必将自食恶果!”青云拄着长剑,拉着重霄的手腕不让他冲过去。天帝看一眼他二人的手,又盯着青云额头上的印记,忽地笑道:“青云,吾本就是天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既然选择了低贱的魔物,那就同他一起魂飞魄散吧!”话音未落,便提手朝青云和重霄攻去。梧桐提着长剑扑过来,大声喊道:“狗贼!待我取你性命祭祀天地间的无辜亡灵!”天帝都懒得回头看梧桐,只是随意甩出一击,嘴里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他手里的攻击不减半分,铺天盖地地直冲着青云和重霄而去。梧桐等的便是这一刻,他看准时机调转剑身划破手心,鲜血飞溅而出,落在雪地上。雪层飞速融化,自山脚而起的法阵发出金黄色的光芒,一层层涌上来把整座祈陨山都笼罩住。天帝瞬间被困在了法阵中,他的手掌仅离重霄半寸,却再难前进一厘。他神色狰狞地收回手,回身看着被一起笼在法阵中的梧桐。“你以为凭借小小的输灵阵就能困住吾?你以己身为阵眼布下此阵,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还不待你吸收吾的仙力,你便已经成为吾手下亡魂,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梧桐却半点不怕,他提着滴血的长剑,站在风雪中,直视着天帝:“你太小瞧我们了!”“哦?”天帝好整以暇地负手而立,仿佛在看一出好戏。梧桐一步步走向他,在他看来等同于自寻死路,然而梧桐却半点不犹豫:“即便弱如蚍蜉,尚且有撼树之志,况我届凡人自生自灭千万年,从未有过断绝之意,是以生生不息。作何要你平白插手?”天帝还是没有正视梧桐,他道:“你就不想活了?”梧桐长剑一挥,血珠滚落雪地,他道:“牺牲我一人,换三界长久太平,有何不可?”被隔绝在法阵外的陌尘却心如死灰,双眸如泣血,紧紧地注视着那个清瘦的满衣浸血的背影。青云也注视着梧桐,他眼眶通红,捏紧双拳,浑身颤抖。陌尘低声喃喃道:“梧桐……原来这就是你的打算……”梧桐听到了,隔着风雪声,法阵的运转声,他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他没有回头,只是一步步走向天帝。天帝的仙力被法阵吸出,送到梧桐体内,梧桐身上的伤正在飞速痊愈,可是天帝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朝他攻来,招招凌厉,让他遍体鳞伤。输灵阵一旦启动,阵内之人轻易出不来,阵外的人是绝对进不去,青云他们只能看着梧桐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起来。法阵之内全是他身上流下的血。天帝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戏弄一般不让梧桐死去,他看戏一般欣赏着周围人的痛苦。只有梧桐像无知无觉的木头,完全不在意身上的伤,只顾一次次往前冲。长剑落在地上,连同梧桐的右手。“梧桐!”陌尘凄厉出声,喉咙已经完全喑哑,双手不断砸在法阵上,打得血肉模糊。法阵变成红色,青云大声喊道:“时机已到,众仙君列阵!”浑身是伤的众仙君飞速列阵,手结法印,直指天帝。天帝察觉到体内识海的震动,终于脸色一变。回身看去,就见青云手结法印,脚下蔓延出血红色的符号,一路朝他而来,身后也传来“咔嚓”声,他回头看去,就见梧桐单手结印,脚下漫出的符号和自青云脚下而来的连在一起,“轰”地一声掀起来,又从他头上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