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天子,谁敢笑把他们都砍了!”叹了口气,女道士认命道:“行行行,你厉害,那么我的陛下,我求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有些话她在心中憋了好久,说出来吧,又好像自己狗咬吕洞宾,但当日遇刺,其实要不是朱厚熜突然冲过来,他们也不至于落水。冼如星当时还带着护心镜,就算真被撞到,撑死也就挨上几下子,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在身,反倒嘉靖过来了,自己要顾着对方,给了贼人可乘之机。朱厚熜身子一僵,接着明显有些蔫头耷脑。无奈地抿了下嘴,冼如星继续低身给他上药,半天,只听上方传来道闷闷的声音。“我没反应过来。”“啊?”“我说,我没反过来,看到有人想伤害你,下意识的,身体就跑过去了。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想清楚再动,可倘若再有这种情况,我怕是还会做同样的选择。”这会呆住的变成冼如星。很难描述她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冼如星自认是个很理性的人,她上辈子也并非没谈过恋爱,从大学到参加工作,这中间有过几段短暂的恋情。她的前男友也不乏社会精英,但无论哪一个,恋爱过程中都各取所需,双方最后也算好聚好散。正因如此,当年朱厚熜第一次向她坦露心迹之时,冼如星也用惯性思维推己及人,认为对方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产生欣赏之情。但冼如星也不是傻子,知道假如真就是那点情意,其身为天子,又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平生第一次,冼如星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看着那张熟悉无比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她情不自禁握住了对方的手。其实没说出口的还有一句话,那天大脑空白的不止朱厚熜一人,在看到贼首撞向朱厚熜的那一刻,冼如星自己同样惊慌。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朱厚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冼如星,语气甚至有些结巴,“我我我……你不用你。”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见此饶是冼如星铁石心肠也不禁软化,想了一下,刚要开口,突然,门被从外面推开。“昨天剩菜还有一些,我拿出去热……呃?”少年虽然小,但见两人都要抱上了倒也不是不懂。朱厚熜顺手抄起一个瓷碗丢过去,愤怒地青筋直跳,“滚———”陈寻下意识缩头,一溜烟儿逃了出去。清醒过来的冼如星站起身子,轻咳两声,“有点饿了,我去做饭。”接着不顾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嘉靖,三步并作两步离开屋子。到了外面第一件事就是接水洗了把脸,拍了拍自己,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下来,刚要转身,忽地,她注意到不远处的某根树枝动了下。冼如星一下子紧绷起身子,这时候陈寻也走了出来,看了眼女道士,有些探究地开口道:“你站在外面干嘛,那狗皇帝也骂你了?”冼如星挑眉,上前一步挡住对方的视线,“没有,我出来透透气,他他没你想的那么不好。”“哦——”陈寻拉长声音,阴阳怪气道:“反正你们俩是一家的,肯定向着他说话。但是别怪我没告诉你,那家伙其实有病的。”冼如星被弄得有些懵了,下意识道:“什么病?”“就就那方面的病啊,登基这么久了连个妃子都没有,民间都已经传开了,男的那方面不行性格都古怪。”冼如星:“……”察觉到外面的树枝抖得更厉害了,为了避免暴露,女道士连忙岔开话题,“不说这个,昨天你讲你们九姓渔户与白莲教,那帮人平时是怎么联系你们的?”“还能怎么联系,就让我们信教呗。”可能是对白莲教印象不太好,提起他们陈寻不由烦躁起来。“他们这样传教?当地官吏不管吗?”“管?怎么管?他们就聚集在那几个地方,拿我们县来说,当地不少地主老爷家世代都跟白莲教有勾结,反正也不会在本地作乱。县老爷为了维持自己治期内的安定,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真要有些个好事的想要上报,周围小吏都是白莲教的眼线,随便就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听此冼如星面容也冷硬下来,陈寻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你问这些有什么用,明天后天我出去打探一下,要是安全咱们就换个地方,我再联系其他族人,到时候由他们决定怎么处置你俩。”犹豫了下,他小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们说情的。”冼如星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但是不用了。”“嗯?”陈寻纳闷,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扑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