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季容妗双眸通红,隐隐泛着血丝,额间碎发凌乱,鼓着青筋的手却发狠似的连续抽了他两鞭:“我叫你说实话!”左青唇角沿下一缕血,轻笑:“先前我并不知晓公主为何要这样做,但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他说:“听说宁王起兵了。”季容妗扬起鞭子的手一瞬放下,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上前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住嘴。”左青面颊涨红,嗓音嘶哑,却用那双带血的眸子注视着季容妗,道:“为了请宁王入瓮……”季容妗的脑海“轰”地一声炸的四分五裂。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线索,在此刻全部串联起来。为了让宁王入局,营造出大乾与楚国战中不敌,皇城为了支援,不得不派兵前去支援的假象,如此一来,皇宫守卫薄弱,边境又屡战屡败,内忧外患之下,恰是宁王动手的最好时机。所以从头到尾,这些都在沈竹绾的算计之中,她早便知晓会有这么一日,可她还是将那二十万大军带走,留下剩下八万人苦苦支撑。她早便知道,可她却从未与自己说过一点。她隐瞒的可真好啊。季容妗心底冰凉,眼底却有些发热发酸,捏着左青的脖子,咬牙道:“你骗我的。”左青已经说不出话了,却用那双血眼讥讽地看着她。不是我骗你,是你自欺欺人。季容妗手指缓缓收紧,左青因为快要窒息而不断挣扎着,就在此时,一只手捏在季容妗手上,伴随着一声轻叹,季容妗的手被卸了力。她抬眸看向那道出现的人影,声音冰冷压抑,一字一顿:“影、一、”影一抿了抿干燥的唇,道:“见过驸马。”若说先前,季容妗还妄图自欺欺人,可影一的出现却告诉她,左青的确是公主的影卫,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公主以国做局,以身为棋,演了一场好戏。“好。”“好。”季容妗看着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她仰天大笑,笑得撕心裂肺。另一边,沈竹绾蹙眉看完手中信件,偏头看向身边的女子:“宁王这边便交给你了,我有事先行离去。”叶漉看她一眼,道:“知晓了。”她知道沈竹绾要去做什么,但没有阻拦。如今宁王已经直入京城,她们如今只不过在等宁王的兵全部进入京城,好来个瓮中捉鳖。沈竹绾在与否都不影响这场战争的胜利。更何况,叶漉的确还有些话想单独与宁王说。楚国多次挑衅,大乾都未曾回应,终于在第四日的早上,楚国忍不住了,欲强攻进去。就在南宫青荇的兵马抵达城外时,那一直关着的城门却忽然打开了。南宫青荇神色一喜,正欲带人冲去,却猛然发现,那大门之内一片空荡,细细看去,还有寻常百姓在街道上行走。南宫青荇勒马叫停,狐疑不定地看去,又见刀剑林立,城墙上,城门后隐隐藏着暗兵,再仔细一看,那些百姓脚步沉稳,目光锐利,显然不是寻常百姓。不对,有诈。南宫青荇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先前数次挑衅大乾都不加理会,可今日,却大开城门,着实古怪,再加之前两日后军有情报传来,说是近些时日女皇国似乎有所异动。若是此举是故意引诱他们进入,又联合女皇国断他们后路,那他们岂不是腹背受敌。南宫青荇额头冒出了些汗珠,一时举棋不定。门内。林长存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见着那南宫青荇差些带人冲进来时,他们都差点没忍住。而如今见他们真的愣在那里举棋不定,又开始担忧他们冲进来该怎么办。相比于他们,季容妗目光冷静地多,只暗自观察着。不多时,南宫青荇果真带人退去。林长存和苟活齐齐松了一口气。苟活有些虚脱地扭头看去:“季大人,这城门能关了吗?”光影交替之间,眼前人的瞳孔闪着冷静而理智的光,她神情专注,盯着南宫青荇离去的背影,道:“等天黑再关,明日再开。”这一刻,苟活竟有几分恍惚,好似看见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将领,用她的智慧和手段,带领所有人走向胜利。林长存也有几分晃神,撇开眼道:“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战场上,他们处于不利地位,固然可以兵行险招,但主动权掌握在楚国手里,他们不知道南宫青荇什么时候会反应过来,只能在此之前做好一切准备。第二日,在南宫青荇率人出现时,那扇城门又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