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了一付来嚼,一边说:“豆浆我要了一杯甜浆一碗咸浆,看你喜欢哪种。我是都可以。”林立一脸亲民的神态:“都可以,都可以。”自己取了咸浆。我拿过甜浆杯子,把吸管插进去。咸豆浆这种东西,很少有人会喜欢,吃起来又汤汤水水的,甚是不雅观。林立毫不介意拿了瓷勺子喝起来,喝两口,停下来咬一口大饼油条,含糊不清地说:“几十年过去了,什麽都变了,这里的味道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罗小姐这顿早饭真是挑得太好了。一定要给我一个机会回请你吃饭。”我本意是想为难一下他,没想到他城府深,不动声色,连消带打应应过去,跟着再递一招过来,看我如何应接。我只好说:“林先生客气了。”他一定坚持:“一定要的,来家吃晚饭吧,嚐嚐我家厨子的手艺。”到此地步,我也只好答应。前一阵我还觉得一切上了轨道,顺风顺水,这一阵又处处坎坷,步步荆棘。张天皓那边情路受阻,林立这边像鬼打墙,工作上又受挫。与伯威的会谈僵持着,没有进展。牛爱国找我喝咖啡,关心我。“harriet,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伯威不顺利对吧?”我摇头,“方案我们已经做了一个月,伯威之前开会都觉得不错,现在突然说要这麽多代理商一起做,所以方案要全部推翻。”“我理解你的难处,但你应该很清楚在我们这行,客户就是上帝。现在甲方认为需要调整方案,我们就跟着调整呗。”“本来我觉得公司可以保护我的创意,说服伯威,可是现在他们一点争取的意思都没有。”“harriet,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难处,这麽多年来一直是客户给我们买单的,一旦这个大客户撤单,你走出门去看看,半层楼的同事都要卷铺盖走人。我相信如果scarlet还在,她一定会接受客户的意见,立即调整方案。”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沉思,“所有意见都听客户的话,实在太被动了,我怀疑scarlet那一套还合不合适。”牛爱国说:“harriet,我能survive到今天,是因为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广告人身份,我们永远只是给甲方服务的乙方。做广告,不就是戴着镣铐跳舞嘛,如果你能在镣铐之下跳得精彩,才是叫真正的本事。”我第一次怀疑起我来,“你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很不自由吗?”“我只是出来工作,没有考虑这麽多。”“我努力了这麽久,要的并不只是这些。”我放下咖啡,“或许我要考虑这个行业是不是真的适合我。”手机震动,我打开看一眼,是林立发来的信息:“罗小姐,我的车已经在公司楼下等你。”我对牛爱国说:“我约了人有事,先走了。”牛爱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明天见。”我说。林立家在後滩看得江景的地方,车子开进一处花园好久才看见房子。我以为这种情景只有在老电影里才看到,比如《蝴蝶梦》,没想到在上海市区也有这样的深宅大楼。我下了那辆exc,看到眼前的豪宅,心想如果这房子有阁楼,阁楼里有个疯女人,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司机带我走上台阶,替我打开大门,再请我进去。我想他的身份不是司机,而是管家。大门进去是走廊,走廊尽头挂了一幅画,便是上次在画展上看到的那幅抽象画。我看着画,一时出神。管家提醒我转弯,“罗小姐,这边请。”林立穿着便服迎出来,“罗小姐来了。”我指一指那张画,“这幅画?”林立一笑,“这是我蛮喜欢的一幅,上次借给朋友办画展。”我哈哈一声,“我还以为那个美术馆都林先生的呢。”“哪里哪里,我是个俗人,不是艺术家。”林立引我走另一条路,“知道这个日本画家的人不多,我们的缘分因她而起,也是一件美事。罗小姐,我们先去挑一瓶酒?”“好啊。”林立家的酒窖不出意外,在地下室。一个长长的拱顶长廊,靠墙一边是从头到底的酒架,酒架上有各种logo标识的红酒。我运用我从张志闲那里学来的一点关於红酒的皮毛,搭话说:“红酒讲究贮藏环境要恒温恒湿,这个酒窖是建房子的时候就设计好的呀。林先生真是识酒懂酒的人。”林立客气一番:“其实我不在意这些,只是朋友多,大家喜欢来我这里吃饭喝酒,所以就备了一些。”他把我带到试酒的桌子前,上面放着两三个醒酒器,里面都倒上了酒,旁边还放着几瓶。“这是我朋友特意空运过来的红酒,我自己喝着还不错,罗小姐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