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子图鉴18我坐上张天皓的小摩托,从林立的私人会所骑行过上海的街头。宽阔的马路上是这个城市最着名的法国梧桐树,枝干交叉,在头顶搭成拱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筛下,亮光斑点洒满前面的道路。所有的花园草坪婚礼的拱廊都没有这麽隆重悠长,所有的花童撒下的花瓣雨都没有这样璀璨美丽。kate的梦幻婚礼在法式酒店花园举行,用青叶鲜花搭成的拱形长廊虽然长,三分锺的《婚礼进行曲》也就走完了;而我的头顶上,是这个城市连绵不断长达百余年的梧桐树长廊,走到哪里都有。从大学毕业的那个散夥饭开始,我就致力於抓住一片梧桐树叶,经过努力,在复兴中路的老洋房上,树叶就在我的阳台外面,我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了。好在兜兜转转,这些年总在这些树叶底下,它无处不在,照拂着我的人生,给我遮风蔽雨。我把脸贴在张天皓的背上,双臂抱紧他的腰。这一回,再不松开。张天皓把小摩托开到老洋房楼下,拉着我飞奔上楼,开门前,他犹豫了一下,做个深呼吸,才掏钥匙。“怎麽了?”开自己家房门,不用这样吧?张天皓这个老实孩子,一贯说老实话,办老实事,他握了握拳头说:“不知道啊,我有点紧张。”“紧张什麽?”他害得我也要紧张了,但到底为什麽紧张,我总要知道,不然感觉不到位,白紧张了。张天皓眼睛里透着惶恐:“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紧张过。”我哈哈大笑:“嗯,这个我相信。”他会紧张吗?我认识他的第一天,就是被两个女生堵在阳台,那时也没见他紧张呢。张天皓深吸了一口气,把门打开,我们一起走进去。张天皓面有尴尬之色,支支唔唔地说:“要不我们先去阳台上喝杯酒?”我一把拉住他,“大白天喝什麽酒!”使劲一拉,把他拉倒在床。张天皓躺在床上说:“我怎麽觉得这个场面发生过了。”“梦里吗?”我咯咯笑。张天皓认真地说:“嗯,也是这个角度,我们这样躺着,互相看着。”他转过脸来看我,我也看着他。我向他伸出手,“harriet。”他握住,“张天皓。”我摸摸他脸,如梦似幻。这个场景在梦中出现过太多次,已经分不清真假了,唯一让我感觉是真实的,是鼻端的新剪梧桐树的气息。只有在非常非常靠近梧桐树的地方才能闻到。多少次,楼下的绿化工人在修剪梧桐树的树枝,散发出的气息都让我撑过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不些不眠之夜,有时是绞尽脑汁写ppt,有时是为爱伤神。自从搬离了这里,远离阳台上的梧桐树,这种气味就没有闻到了。即使是在梦中,那些和张天皓缠绵的片段里,都没有修剪梧桐树枝的清香。这会儿却是清清楚楚萦绕在身边。那麽,这回是真的了。如此美好。生物锺在清晨六点把我叫醒,我一时舍不得起来跑步,便摸出手机打游戏,才打了几分锺,就把身边的张天皓闹醒。他看我大清早就打起了游戏,十分奇怪。我手不得空,只用手肘戳戳他说:“当年你送我的这个游戏,上次被我的小员工一不小心就给打通关了,这次我一定要自己打完。”“我还以为是你打通关的。”张天皓说:“只有通关後卫星定位才会显示,不然你不知道我为你花的心血,我岂不是很丢脸?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知道我的心意的,那时我就会飞奔来找你。”我为他的坚持感动,放下手机,狠狠地亲他。张天皓哀嚎一声:“哎呀不好,我要去上班的,老板总是迟到不太好。”我也扶额说:“我也要开会。”拿下那个游戏公司的广告代理,我的小公司挨过一关,我的房子也不用挂牌抵押,新招了几名员工,和yuki一起,天天开会,讨论提案。现在我的公司里,任何一个90後来都会如鱼得水,那些yuki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各种动漫周边抱枕扔在各处角落,我们开着会就可以抽一个来垫在腰後,或者打瞌睡时当枕头。办公桌上是我叫不上名字的手办小人,被扭成各种附合心境的姿势,鼓励着包括我在内的员工努力工作。在我努力接单的时候,scarlet也完成了她的人生大事,她一次产下一对双胞胎婴儿,开始出演奶妈的角色。等婴儿双满月,可以见外人了,我去看她,她在奶妈与职业女性之间无缝切换。她一手抱着一个婴儿,一边打着电话:“……yeah,ik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