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烁,顾谦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感受到剧痛从身体传来,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胸口。鲜血如同溪流般从伤口涌出。顾谦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力量逐渐消耗殆尽,但他却毫不退缩。“萧远信,你还是差,一如既往的差劲。”明光帝的长剑滴着血,声音不掺杂一丝的感情。“你谋划多年,就这么不堪一击?”“呵呵……”顾谦笑着,笑的放肆。“你爱民如子,本王届时就看你怎么治理你的国家。”明光帝眼眸中带着威压,“你做什么了?”“还不懂吗?通敌卖国啊。”顾谦突然的疯癫,“本王把边关所有的边防都卖了,银子也都送给了南离。本王把南离的各种疫病都引进了北郡……”顾谦话还没说完就被明光帝砍断一条胳膊。“你放肆!”他就说顾谦怎的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贸然闯入京城,他根本就没想赢!顾谦好像是真的感觉不到疼痛般,“本王倒是要看看你那个糊涂爹打下来的江山你萧远信要怎么守好。他该死!”他原本可以好好的过他的异姓王生活的,他可以本本分分的住在北郡的……“本王要他的江山落入他手,变得残破不堪。本王就在天上看着,看着你没了霍家边关你要怎么办。看看他萧莳死了你怎么办!看看你的江山怎么给她陪葬!”顾谦拿起那把他杀人无数,已经有些钝的长剑,挥剑自刎。剑柄上有突兀的剑穗,不符合他的气质,是鲜艳的红色的。明光帝知道顾谦的事,就为了一个女人……糊涂吗?不知道。一场故事华丽丽的落幕了。“偌安!”姜知君由长兰护着,一路上见过鲜血,见过尸体,心中就越发焦急。听见熟悉的呼唤,萧莳转过头,闯进她眼睛里面的是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沾染上血迹的姜知君。眼睛里面的关心好像溢出来了。萧莳看见了姜知君见到她后喜极而泣的笑容。萧莳张开双手,她还活着。想要拥抱姜知君,脸上带着笑意。却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看清楚了,姜知君惊慌的神情,怎么了呢……萧莳若有所觉的,抬手摸上自己人中的位置,原道是血……紧接着口中也吐了出来,萧莳最后听见了姜知君的声音,带着哭腔。“萧偌安!”她的偌安……姜知君抱着萧莳,她应该再早一点的早一点的。这场叛乱终将被平息,霍忠在南门被楚靖王带来的人马打败,捉拿。或许他还不知道,他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死在他戎马半生的地方。霍征也不会知道,在他死后的第二年,江湖的鸽子再也没飞回京城。当初为何寄信呢?温南芥没想明白。大概还是觉得亏欠了霍征。又是一年大雪纷飞,却再也不是曾经的年岁。明光二十一年,冬月二十二。大雪纷飞,这是近些年来京城最大的一场雪。飘飘洒洒,鹅毛似得雪花漫天飞舞。灯笼摇摇欲坠,青竹小轩院子里众多身影不惧风寒。“快堆!快堆啊!”“你会不会堆雪人啊!”“怎么不会!我堆的雪人最是好看!”长明双手冻得红肿,硬是一点内力不敢用,用手修饰着雪人圆滚滚的身子。长松和长权滚了一个大雪球,佑家搬来一个小一点的落在上面。屋子里只有长兰和幽兰伺候着。萧莳躺在姜知君的腿上,听着姜知君在讲她的《山海经》。“不想听了,棠泠,换一个。”萧莳闭着眼睛,面容温和。“挺有趣的。”萧莳笑了笑,忽略掉姜知君语气中的哽咽。“别再想了,倒是惹得棠泠伤心。”“咳咳…”萧莳一阵咳嗽,嘴角带了一点血。姜知君低头,见她双眼还是紧闭着。鼻尖蹭着鼻尖,滚烫的热泪滴在萧莳的脸上。萧莳本就不想见知君那模样,却现在还是狠不下心。她还是心疼。“棠泠,觉得遗憾吗?”姜知君微微抬头,泪眼模糊的望进萧莳充满愧疚的双眸。“遗憾呐,怎的能不遗憾?”“还没好好喜欢偌安呢。”姜知君始终觉得陪伴萧莳的时间太短了,太短了。萧莳忍下心口灼烧的疼痛,声音细小。“长兰,把他们叫进屋子里,太冷了…”长兰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长兰只是敲了敲房门,只字未言。长明他们已然明了。平日里嘻嘻哈哈全没了,只剩下面对接下来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