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宇有些胆战心惊地打量对方脸色回应:“应该是在一色江景,季总住那。”季霖公司有事,仪式结束后便赶回公司了,宋时瑜也回到了一色江景。刚进入客厅,躺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休息,手机在这时发来叮咚的声音,宋时瑜拿上来一看一个眼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季太太躺在沙发上,不来接待我吗?宋时瑜瞬间浑身血液僵硬,如惊弓之鸟一样从沙发上坐起。一旁打扫做事的保姆看到他这样大的声响,忙跑过来问:“太太怎么了?”自从订婚以来,季霖这宅子里的人就开始称呼他为太太,刚开始宋时瑜还很排斥,但季霖说既然要演戏就要演的逼真,让外面的人彻底相信,陆庭琛才会有所忌惮,宋时瑜便不再计较他手里下的人怎么称呼他。宋时瑜按压住内心的狂跳,询问:“这房子之前有人进来过吗?”保姆摇头否认,“除了太太刚刚进入,没有其他人来过。”宋时瑜随即拉开了窗帘四处查看,见里面没人,还是不放心,把所有大大小小的房间都检查了一番,再次确定是空的,他屏住呼吸,“门外有没有人?”保姆赶忙凑到门前,透过可视门铃看了一眼,对着他摇了摇头,“也没有,这里是高档小区,安全性很高的,太太是不是做噩梦了?”宋时瑜平复了一下心情,猜测是不是陆庭琛在耍他,他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心的放回了肚子,“应该是我做梦了,没事了,你忙你的。”宋时瑜当即又坐回了沙发上,背才靠近沙发靠背上,又收到了一条消息——一色江景的风光真不错,难怪季太太热衷于在沙发上休息。宋时瑜怔了片刻,随即快速跑到了露台上,靠在一排黑色的栏杆上,在一片茫茫的水域中四处搜寻。江面辽阔,船只不少,宋时瑜一排排看过去终究是大海捞针,看不到踪影。他回拨了接连发送短信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没多久对面就接通了,宋时瑜望着江面,手指泛白:“你到底在哪?”陆庭琛像是烟抽多了,嗓音干涩又嘶哑,“你觉得呢?”电话那边表现的越淡定,宋时瑜就越觉得深不可测,他紧着喉咙问:“陆庭琛你究竟要怎样?”陆庭琛咳嗽了一声,声音隐隐带着一丝闷笑,“季太太听上去很害怕,看来新找的靠山还是不太行。”宋时瑜顿时头皮发紧,电话那边虽然带有咳嗽声,但隐约间还是能听到接连不断的鸣笛声和江水翻腾的声响,这么明显的特征,在北城除了北江没有别的地方。除此外,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此细微观察,就只能出现在自己附近,宋时瑜在靠近自己的水域再次四周环顾,“你到底在哪?”陆庭琛嘶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抬头。”宋时瑜瞬间顺着对方说的方向看去,他站立露台的正方向赫然停着一艘游艇,他汗毛竖起,“你在游艇上?”浑浊的江水卷着漩涡,连带着游艇在上面左右漂浮,陆庭琛一袭黑衣伫立在船头,简单的一身黑色大衣,因着上好的面料,即使隔着一定距离也隐隐发出耀眼的光泽。整个人气质硬朗冷峻,远处的鸣笛声和近处的江浪声将平静一切打乱甚是喧嚣,他的出现却好像将一切比了下去,周围越动荡,他愈加平静。宋时瑜看到了他切实的身影,反而镇定了下来,“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想要抓我,在船上是上不来的。”宋时瑜隔着半人高的栏杆直视游艇,也直视陆庭琛。陆庭琛低笑一声,没有回应宋时瑜的话,“今天不是你订婚的日子,季太太怎么看着好像不怎么开心,看来季霖这个未婚夫做的不称职。”宋时瑜不留情面直接戳穿,“本来很开心,你来了后我心情就不太好。”陆庭琛从烟盒里找了一根烟,叼在放入嘴里,江面风大,火焰被吹得一长一短的,他打了好几次火,将手捂在烟上才点燃,“我真的让你这么烦吗?”他迎风而站,一副慵懒洒脱做派,呼啸而过的江风划过他的身影,倒灌在他坚挺的后背,掀起了一个鼓包,他干脆地将衣服全部敞开没系上一粒扣子,两侧的衣襟迎着风瞬间朝两边飞起,脖颈处青筋若隐若现,衬得他本人斯文又狂野。宋时瑜隔着电话,没有说话。一时沉静。两个人在江面上对视,宋时瑜透过对方那朦胧的眼睛才发现陆庭琛眉眼间带着一丝微醺,似乎喝了不少。沉默半晌,他还是问出了之前那个问题,“如此大费周章地到江面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