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进阁楼。
屋子的火炉装满黑色的炭火,烧得发烫,一进屋,暮烟乐便感觉热气扑面而来,像从寒冷的冬日走到了温暖的春天,冰凉的手指逐渐暖和,身体舒服很多。
裴云初蹲下身,闲闲地拨了拨炭火,将火燃烧得更旺。
一时沉默无言,只听木炭噼啪一声响。
暮烟乐抬眼瞄了一眼裴云初,还要继续提起昨日待在苍梧楼等他的事吗?
周静宁是他的师妹,裴云初合情合理都该对她好的,就像宣卿平对自己好。
他的师妹身体不好,需要他的时候,像他这样有责任心的人,理所当然去周静宁那边照顾。
暮烟乐似乎没有理由去计较,为什么她等了他一天,他却一去不回了。
她失去质问他的勇气,神情晦暗,默默低下头,紧紧闭上嘴巴,而裴云初从炭火边起身,走近周静宁隔壁的座位,这个位置刚好与暮烟乐相对,他却没发觉她的表情变化,低声说:“今天天凉,我吩咐下人准备热茶。”
宣卿平没这闲工夫喝茶,今日目的主要是给暮烟乐讨公道,他皱了皱眉,发话:“昨天你……”
暮烟乐连忙抓住宣卿平的手腕,拔高嗓音,盖过他:“昨天没什么事。”
过于激动的反应,霎时间引起三人的注目。
宣卿平古怪地瞥了一眼,暮烟乐眼圈通红,与他撞上视线,眼神流露出几分哀求,一个字一个字加重:“没、事、了。”
刚刚还气势汹汹说要找裴云初的麻烦,现在却缩到乌龟壳子里,主动说没事。
她怎么了?
宣卿平若有所思,却也不明白小姑娘细腻的情绪变化。他自作主张,不顾她的意图,甩开她的手。旋即定定注视裴云初,继续下一句话:“你把我师妹扔在苍梧楼,害她挨冻受饿,你可知道她昨晚有多伤心?”
场面有一瞬间的死寂。
暮烟乐的羞耻心顿时上来了,脚趾蜷缩,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完全不懂小姑娘的自尊心。
他还在指责:“我知道你对你师妹好,但我师妹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你怎么能这么待她?”
暮烟乐的脸红成了苹果,紧紧拽住师兄的袖子,拧成一只麻花。
裴云初下意识将目光落到暮烟乐的脸上,良久,他问道:“那天你不是早早回去了吗?”
“……”
“……”
暮烟乐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瞪大眼:“我一直在苍梧楼等你,你说你会回来啊。”
听到这话,裴云初略显惊讶,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解释:“昨天师妹吐血,我分了些灵力滋补她的身体。可能是一次性分的多了,之后我的额头疼痛难忍,暂时昏迷过去。等苏醒差不多傍晚了,我记得你在等我,向辛师妹问起你,辛师妹说你已经走了。”
宣卿平蹙起眉:“我师妹走的时辰已经是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