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姌点了点头,便叫她去了。
这边傅琼华听着青黛的回禀,微微一怔,不待她开口,坐在她身边的大姑娘谢嬿便不满道:“她没醒过来便也罢了,如今都醒了,在路上将养又有何不可,非要多耽搁几日,叫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等着,这便是她的孝道吗?”
“还说什么怕进府就病了对外祖母不敬,她若真有这个心,也不会气性这般大好端端的闹出这些个事情来。”
傅琼华打断了她的话:“行了,姌丫头既还不好,便在这寺中多住两日。”
说着,又对着青黛道:“好生照看你家姑娘。”
青黛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待青黛出去后,傅琼华才伸手点了点谢嬿的额头,道:“你这当姐姐的也该注意着些,这是在我跟前儿,等到了国公府,你外祖母和舅舅可看不惯你这样。”
谢嬿撇了撇嘴道:“我就是不喜欢她,咱们好不容易进京去看外祖母,她偏生要病这一场。”
“不就是因着梁表哥吗?我看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将人都给想坏了。梁表哥若真有这个心思,早就求祖母定下这门亲事了,何苦跟着到京城来。毕竟,梁家可就这么一个香火,祖母平日里是恨不得将梁表哥捧在手心里疼呢。”
傅琼华看了女儿一眼,才道:“你父亲不同意,你祖母就是再疼梁恒又有什么用处。”
谢嬿心中明白了几分,顿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冲着谢琼华道:“我就知道父亲偏心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低了几分,不满地嘟囔道:“莫不是还想着给她在京城里寻一门好亲事?高门大户家的少夫人可不是谁都配当的。”
傅琼华叹了口气:“行了,这大晚上的回去歇着吧,姑娘家说什么亲事不亲事的竟是一点儿也不知羞。还有,你妹妹既醒来了,你明早也过去看她一趟,莫要叫她觉着委屈了才是。”
谢嬿站起身来,一边朝外头走,一边道:“她若觉着委屈,留在家里就好了,何苦跟着进京来。”
傅琼华轻轻叹了口气,见着女儿离开,才对着身边的康嬷嬷道:“姌丫头倒是叫我意外了一回,我还以为她心里头愧疚,不想耽搁行程,叫她外祖母等着呢。”
康嬷嬷听着自家夫人的话,心中也觉着有些奇怪,可也只觉着谢姌是因着夫人那日的话觉着委屈,这才使小性子呢。
虽然也有些诧异,却也在情理之中。
“夫人这回就依着二姑娘吧,要不然真叫二姑娘心中生了怨怼也不好。”
听着她这话,傅琼华不屑道:“她哪里敢!我将她养了这么些年,性子早就定了。不过你这话也不错,多住两日就两日吧,免得路上再病了继续折腾。”
“只是,这一耽搁就要迟两日才能见到我儿了。”
傅琼华语气中带着思念和亲近,一时间,连眉目间都格外柔和起来。
康嬷嬷自是知道自己夫人想听什么,只开口道:“少爷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便是迟几日见面也是最亲近不过的。”
夜幕渐深,官道上一行人骑马疾驰,带起一阵尘土,行至寺庙门口,身后一名男子最先翻身下马,上前微微躬身,道:“殿下,今夜便留宿在这寺中吧。”
领头的男子身着一身素色暗纹锦衣,周身的贵气和威仪却是怎么掩都掩饰不住,他点了点头,并未拒绝:“就依绪之你吧,孤瞧着这寺庙倒是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