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公瞧着,连忙跟了上去。
傅姌听了青黛的话,开口问道:“夫人只吩咐了这个,没有因着大姐姐的事情怪罪我?”
青黛摇了摇头,回道:“只说了叫姑娘好生养着,最好再去后殿供送一些佛经,算是姑娘给府里老夫人和安国公府老夫人祈福了。”
“奴婢也好生奇怪,按说姑娘先前当着众人的面叫大姑娘没脸,大姑娘回去后铁定是要告姑娘状的,这回夫人倒是没想着责罚姑娘。”
“不过也是件好事,想来是怕将姑娘给折腾病了,耽搁了进京的行程吧。”
“姑娘进京时从家里带着几卷抄好的经书,奴婢这便寻出来,陪着姑娘去后殿那边供奉,也算是姑娘当晚辈的一点子心意了。”
青黛说着,想了想,又道:“夫人那里不知张罗什么,热闹得很,夫人没主动说,奴婢也没敢多问。”
傅姌闻言,也没露出什么好奇来,只淡笑着道:“夫人不说,自是不想我凑上前去,咱们也知趣些,免得讨人嫌。”
听自家姑娘这么一说,青黛心里头虽然还有几分替姑娘不平,到底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开口道:“也好,奴婢陪姑娘去后殿,来了福安寺这几日,还没看过这福安寺的景致呢,全当是陪着姑娘去散散心了,左右经书都是早便抄好的,用不着姑娘再费心神了。”
傅姌点了点头,她打小不得傅琼华喜欢,可要在府里立足总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梁老夫人虽为人浅薄,却是自诩信佛,很是喜欢一些经书。她便在练字上狠下功夫,抄写经书讨好自己这个嫡亲的祖母,以求她一些庇护。
老夫人平日里信佛,又不喜傅琼华这个媳妇,这些年更是一点儿都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憎恶,于是,也会施舍一些疼爱和庇护给她,叫她在谢府的日子不至于太过难过。
傅姌接过青黛递过来的经书,翻开一看,见着自己熟悉的字迹,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
天知道,这些经书,是她费了多少功夫抄出来的。虽说她本就喜静,可经常抄写这些,倒也不是为着信佛,而是讨好于人。
目的不纯,所以她前世修行不足,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此生重来,若是可以,能纯粹便纯粹些吧。
不过京城里接人待物所需不菲,她身无长物,除了字写的不错,也就绣活能拿的出手,绣活太耗心神,所以大抵还要如前世那般对神佛不敬了。
不过佛祖若知她的难处,想来也会宽恕她的。
傅姌起身,亲自拿着经书带着青黛出了自己所住的院子。
寺庙里处处都显得静谧而庄严,因着是初春天气还冷,所以前来上香的香客并不怎么多,一路上,只见着三两个相携而来的女眷。除去这些香客,还有就是一些沙弥,还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和尚,人虽小小的,头上却点着戒疤,也不知这般小便脱离世俗,投身修行,能否一辈子平静安和,不受世间疾苦?
傅姌心中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是没停,一路绕过抄手游廊,没曾想,在拐角处却是迎面遇上一人,她来不及止住步子,竟是直直撞了上去。
傅姌觉着自己像是撞倒了铜墙铁壁,身子下意识就往后退,她抬眼,见着眼前之人,脸色却是瞬间就变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会在这福安寺见着新帝!
不,萧衍此时还不是新帝,他是东宫太子!
傅姌脑子里突然想起前世听到的一件事情,太傅病逝,皇上为了替太子笼络天下读书人的心下旨命太子护送恩师棺椁回祖籍,当时,天下人无不称颂太子尊师重道,乃天下人之楷模。
当时,安国公府姑娘们闲谈抬起太子时,无不赞一声太子,更说皇上虽有三位皇子,可独独最看重先皇后所出的太子殿下。
她们说,若是当年周氏生下的是个女儿,她们安国公府就能出个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