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如痴的沈公子第一次听到一次格致用叶子吹奏的曲子时,惊为天人,一颗心都挂在那上面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子瞻回味着这句诗,“杜老的诗果真妙哉!”
燕南天疑惑问道:“叶子也可以吹曲子?”
存中笑道:“叶笛嘛,当然可以。”
说着,他摸出一片刚摘下来没多久的新鲜叶子,吹了两声给燕义士听,自得道,“昨个儿听书说叶子能响,某试着吹了半下午呢!”
陆炤不由给迅速上手的沈大佬送去崇拜的眼神。
“沈素太想再多听听格致的叶子曲了。”
“可他面对格致那张严肃漠然的面庞之时,又不敢直接表达请求听曲,生怕被当做支使人家演奏的冒犯。”
“格致似乎对他的去留毫不在意,任他心怀忐忑地跟随在侧。”
“长辈精心教导过的沈素是个怜悯孤弱的谦和君子,不多时便主动担起照顾格致的责任,帮忙处理许多格致不便的琐事。”
“期间,沈素每日都在苦思冥想,斟酌语句,如何写出一篇诚挚恳切的文章,好打动格致的心,从而使两人能够结为挚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听友人吹奏的叶子曲啦!”
沈素这天真到有些好笑的想法也是逗乐了在场的人精们。
次公眉眼柔和:“沈公子纯良澄澈,憨态可掬。”
子瞻更是乐得不行,直呼想与此人结交为友。
义博笑道:“那子瞻兄可得多向存中兄学学如何吹叶子了。”
存中闻言,翻手又是一片新鲜碧绿的叶子。
子瞻在众人的愉悦笑声中接过叶子,小声对弟弟说:“别人笑也就算了,你可不许笑我。”
“这天,沈素与格致被人上门请客去大酒楼。”
“等满满一桌大鱼大肉的好菜上桌齐活,请客的年轻小生端起酒杯起身敬向格致道:‘阁下鼎鼎大名,查案能力高超,在下此番便是慕名前来。’”
“格致坐着轮椅,不起身,也不碰酒,皱着眉郑重道:‘你直接说正事,我听着。’”
江枫笑道:“不拘小节。”
江琴:“嗯嗯嗯!”
江枫抚摸少年的发顶,今日好多监生都来听书,他就想让阿琴来蹭点文气。
不过若是等会儿讲到什么小孩子听不得的话,还是得把阿琴带走。
“年轻小生干了那杯酒,才道出来意。”
“他是本镇上一户普通人家,姓许,家中虽然不算大富大贵,日子也还算美满。他有个亲姐姐,已经出嫁几年,一直无子,前些时候突然在夫家被杀害了。”
“当时场面很是混乱,官府的捕头来了,瞧了眼现场,又听魏姐夫说家里少了东西,便以强人贼匪入室杀人为果,草草结案,且推说凶人是不知哪里来的贼偷,不好找,拖延塞责之态令人忿恨。”
“咦?”
子由迟疑出声,“那个官府来的捕头,该不会就是上个案件才被揭露真面目的凶手吧?”
平仲冷哼,厌恶之情尽显:“只怕就是他,正路不走,正事不做,尽干些下作不齿之事,虫豸!”
务观轻捋自己才蓄起的一点须须:“酷吏、狡吏、猾吏、诟吏、悍吏、豪吏,无论强横冷酷,还是毫不作为,到底苦的都是百姓。只那么一个捕头,究竟能有多少冤假错案、民生疾苦遭之他手。”
“许小生说到姐姐的死,神色伤感,说到捕头草草结案,更是咬牙切齿,转而说道:‘更糟糕的是,姐姐哪怕去了,也逃不开人心阴暗。事发不久,镇上便有风言风语传起来,说姐姐亡故的时候前后不久,有另一个男人也溺水死了,说他俩……说他俩私底下不干不净……可姐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愤怒不已,手中那只空酒杯重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