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童子身把燕南天都逗乐了。
有学子却道:“虽是个哑巴,却也是位心正品端的君子了。”
观光随口就问:“那么兄台可愿将姊妹闺女许配与沈公子?”
那学子顿时不说话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听见,好似他自己才是那个又聋又哑的。
“这么一个干净的小子,他哪里见过男人有如禽兽般被忄青谷欠所操控神志时的下流面目呢?”
“初次这么一个惊吓,沈素受惊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手里还推着轮椅呢,那大轮子差点碾到许小生的脚。”
“许小生‘哎哟’一声大叫,引得二楼的魏姐夫转头看下来,这便与楼下这三人正正对上了视线。”
“格致道:‘进去问问。’”
“三人便绕道去找前头的正门进去。”
“前门的灯笼还未点亮,门上垂挂的彩绸彩缎早已不再鲜亮,进出寻欢作乐的客人也不似别家风月楼那般衣着光鲜、家资不菲。”
“老鸨见三位面生的年轻人初次来楼里,中间那个还是坐着轮椅被另外两个搬进门槛来的,那张浓脂艳抹的脸上粉末簌簌下落。”
“不过老练的她呀,年轻时候什么奇葩场面也多少经历过,很快咧开一张笑脸迎上来招呼新客,还问格致是不是更喜欢主动点、活泼点的姑娘。”
“噗嗤!”
这忍俊不禁的听者可多了,好些人都已非不知忄青事的“童子身”,老鸨这花花的腔调他们可一下就领会到了。
子由脸颊微红,小声嘟囔:“这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实在……”
子瞻可没顾得上注意弟弟的羞赧,乐得差点呛水:“咳咳咳,活泼主动……”
“格致没有跟她过多废话,上来就问几天前发生过什么,当天有什么异常。”
“沈素适时递上碎银两,这实实在在的钱一亮出来,面容才刚往下耷拉的老鸨立刻就挂上一副殷切讨好的表情,问什么答什么,配合无比。”
“‘后边溺了个人那日?哎哟,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好几位恩客也有几日不上门来了,可把姑娘们盼得心都碎了,眼都红了。’老鸨说到这里,用帕子捂着鼻子还啜泣两声。”
陆炤捏着嗓子试图模仿青楼老鸨矫揉造作的嗓音,却把有些听众逗得又是一乐。
“格致把问话拉回来:‘那日前后没发生过什么异常的动静?外头有没有什么响动?争吵声,叫骂声之类的?’”
“老鸨摇头否认,叹气道:‘也不怕您笑话,咱们这位置偏僻,哪有什么动静,连个外头的热闹都看不到。也就边上一户人家成日里吵吵一下,给我们听来打发闲情都嫌腻耳朵了。’”
“格致却转而再问:‘那楼中在那一日,可有什么人、事、物与往常不同?’”
“老鸨刚想回答,却有另外一道声音插话道:‘是不是那个遭天谴的倒霉蛋死后边水里头那天?那天我刚好整整一天都在阿香这里。嚯哟,那天发现有人死了,官府还来人了,不许我们随便乱走。当天晚上,我就睡阿香这里了,省得大老远赶回家睡。没想到隔天到家一看,唉——’”
“插话的正是从楼梯下来的魏姐夫了。”
义博疑惑道:“魏姐夫这么说,这么听上去不知道真假奸夫的事情?”
子厚回想起上一个案件:“莫不是他不知奸夫真假,才误杀了假奸夫?”
务观眉头微蹙:“这边官府派来的人不会还是那个捕头吧?”
次公与平仲却同时对这段话有所了悟。
平仲挑眉看向次公,次公颔首。
这两人打的哑谜招得存中心痒痒的:“你们已经知晓真相了?”
次公道:“虽不全,亦不远矣。”
存中这下就纠结了,他一面心痒难耐,想知道真相如何,一面又想先听完整个故事,自己再猜猜看。
次公笑眯眯看他纠结的神态,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