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炤耳中听得也不太真切了。
直到他被一路牵回陆宅。
被陆小凤的活泼的耳熟声音惊醒:“回来啦!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陆炤这才回神,定睛看向陆宅大门口探出大半个身子的陆小凤:“嗯,我回来了!”
“陆小鸡,你猜我回来给你带了什么好消息?”
“哎哎哎、我要倒了要倒了——”
“花满楼呢?姐姐们呢?西门他们还在吗?哎对了,我给介绍一下这两位——阿枫新收养的狄飞惊,还有一道捎来的苏梦枕小友。医者们还有留在此地的吗?”
“先进去再说呗。等会儿,把丢你们马车上那些,对、瓜果菜蔬什么的谢礼,都一道拿进来吧。一会儿正好烧个菜……这怎么还有只老母鸡?谁丢上来的?”
“咯咯咯!”
陆炤几人从京城回来,为了接风洗尘,大家特意置办了一大桌饭菜。
陆炤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干干净净的,显然是亲友们帮忙收拾妥当了。
陆炤将天子所赐的大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一把挤得里头满满当当的万民伞,小心翼翼撑开,仔细端详有无破损之处。
好在只是挤得有点皱巴巴的,有一点点变形。
陆炤耐心整理一番,将这把万民伞收拾如初,而后将它挂在墙壁上,就靠着石观音那边华丽丽的大镜子。
是的,冒险纪念品们大镜子和珠帘没有卖掉,本来已经在问价了,只是花家等富户先后补充了几回钱粮物资,后面又打算卖时,范大人带着朝廷派发的钱粮物资到了。
陆炤从大盒子里取出身份户籍文书和册封诏书后,关好大盒子,将之收进橱柜。
而后,他便老老实实去厨下帮忙择菜洗菜去了。
正当他捋起袖子,手上拿着菜叶子时,花老伯笑眯眯过来通知他。
当地豪贵以救灾谢礼的名义大张旗鼓献上重金豪礼,在门口放下重礼、礼单与贺文,便恭敬退走了。
从礼单与贺文上的落款来看,城中近乎泰半大家门户都已经送礼来了,看情况,后面还有送礼来的其他豪贵。
“什么?这么多?”
陆炤惊讶。
“可是,为什么我回来才送来礼物?还送这么多?只给我送的吗?其他还未离开的义士呢?”
“其实此前,他们以感谢的名义已经送过少爷、陆少爷,您陆宅也曾送过,只是贺文上说,当时送的仅仅谢了府上姑娘们。几个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他们有送;一些在江湖有名有姓的侠士,他们也有送。只是送的都不及这回——如此之多。陆先生您,可是在京城发生了什么?”
花老伯提醒道。
“京城……我、我被封了个虚衔,不带实权实职那种,也没有俸禄月例的……额、真是因为仅仅听说我被封昭安伯了?”
花老伯慈爱地看着他,总结道:“是以,谢礼是明面上的一层理由,实则,他们是为的结交面圣过的昭安伯。”
咦?伯伯知道他面过圣啊,那这出是在考教他呀。
一位妹妹玉蝉从后门方向拎着篮子过来,眼神明亮,是恢复几成视力的幸运儿之一:“近来时日,前门后院的,冷不丁就搁着一篮子野菜、几个鸡蛋鸭蛋、一小筐时令果子。喏,阿炤你瞧这篮。”
陆炤手上还捏着湿哒哒的菜叶子,顺手丢进水盆里,伸着脖子瞧了眼她提的篮子里。
盖着的麻布一掀开,露出几只毛茸茸的淡黄仔,一阵尖细的“叽叽叽”响彻厨房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