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沉着脸道:“我与神侯有旧,你该唤我声叔伯。”
追命笑嘻嘻道:“薛家叔伯,您家犯人可否乖乖交出?小子我也不过是个为虎作伥吃公门饭的狗腿子,素来不认亲不认义,只认公道与天理。叔伯这样道上有名的就与小子不同了,想来是不会包庇恶亲,枉顾大义的吧!”
薛衣人死死盯着他那张碍眼的笑脸,道:“他不在,他不在这里。”
追命垂眸略一思忖,大喇喇说出“心声”:“哦?犯人薛笑人畏罪潜逃了?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第一剑客薛衣人的亲弟弟,居然抱头鼠窜了。难不成下半辈子就要到处躲躲藏藏,做个羞见天日的地鼠了?”
薛衣人面色几经变幻,脸上的皮肉颤抖起来,最终从紧咬的牙关齿缝里吐出几个字:“去,请二老爷,来!”
陆炤一脸惊奇而佩服看向大展神威的追命捕头:“怎么回事?薛衣人居然真要交出他弟了?”
可原来的故事里,薛衣人可是会为了他弟杀人灭口的欸!
花满楼将追命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对这样变化的情况明明白白,他对陆炤解释道:“追命捕头上来便用朝廷的势力施压,撬开薛家的大门。朝廷态度明确且坚定,薛衣人到底不肯与执掌大军的朝廷闹翻,只得开门应对。而后薛衣人试图拉扯神侯的关系,追命捕头便说关系不顶任何用处。薛衣人推说薛笑人不在家中,追命捕头便把薛衣人与薛笑人的颜面踩到地下。薛衣人最后竟然是为的他与薛笑人的颜面妥协的。”
张三娘讽刺道:“心肝都烂透了,怎么还要区区脸面啊?”
门中的薛家仆从抬来了一具白布盖起的东西,回答了这个问题。
陆炤喃喃道:“……是因为,只剩下身后名了……”
薛衣人闭上双目,深深吸气,仿佛此刻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他已经去了,放过他吧,留他片刻安宁。”
有人破口大骂:“放过他?他可曾放过我们!”
众人纷纷或叫骂、或哭诉起来。
追命两步并作一步,到那东西跟前,无视薛衣人青筋暴起的样子,掀开了那张盖在上面的白布,露出底下的残缺尸首来。
追命翻来覆去、仔仔细细检查过薛笑人的尸首,嘴里还念念有词:“这薛笑人怎么还断手的?叔伯可不会拿虚的假的糊弄小子吧……”
薛衣人怒吼一声:“滚!”
“哎!”
追命立刻起身,扛起那具尸首便要回六扇门,“叔伯且等等,结案了便给您送回来。”
薛衣人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一瞬间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陆炤惊叹地看着追命气晕薛衣人,扛着那具薛笑人扬长而去。
张三娘也目瞪口呆:“简直……令人叹服!”
花满楼提醒道:“诸位,苦主与证人一道跟上去吧。也好随追命捕头回六扇门见证此案。”
众人恍然醒悟,仇敌似乎真的已经身死。于是当场抱头痛哭,感天谢地。
而后陆陆续续与陆炤三人谢过后,纷纷赶去六扇门衙门的方向。
他们要去见证此案的最终定夺。
陆炤三人没有再跟去。
看薛衣人的反应,薛笑人确实真死了,那确实就是薛笑人的尸首。
追命捕头的能力也是他们信任的。
既然如此,他们也便没有再跟去的必要了。
反倒是回了花家住处,告知那些匆匆起床的老弱病孺今早变故,通知他们去六扇门见见薛笑人的下场。
一件大事解决,陆炤昨晚没睡好,便与大家说了声,各自回屋子补觉。
等他补过觉,下午还要去茶楼,继续说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