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这趟可真是憋了一肚子的闲话想找人说,不吐不快!
终于,一声铜锣响,吸引众人的注意,茶楼管事提着锣与锤,站在大茶楼一层中央那个高台上。
他的身边正坐着那个白发鸳鸯眼的斗篷生。
斗篷生抬手拍拍惊堂木,哪怕惊堂木的声音不够响彻整个大茶楼,却也使得看到他动作的听书客们自觉安静下来。
茶楼管事拎着铜锣退到靠后的位置去,让出全然的视野。
陆炤环视茶楼上下,今天的听众有的眼生,有的面熟。
他深吸气,道:“上回我们说到,叶白与罗玄两位少年人与一生行善积德的柏石大侠一道,捉拿了柏石大侠那个作恶多端的亲弟弟。”
“最后柏石大侠带走了弟弟。诸位想来也是好奇,柏石大侠到底会如何做呢?杀人无数、死不悔改的恶徒是否应当偿命呢?”
“今天,在下便可将那恶徒的最后结局告知诸位。”
“那恶徒死了。”
“但那恶徒究竟死于谁手,尚未可知。或许是柏石大侠痛下杀手,或许是恶徒失去自保之力后被那么多受害之人其中哪位刺死,又或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恶徒造孽多年,最后终究得了报应。”
“天理昭昭,罪有应得!”
听客们联系薛家那件事,也意识到这段说书正是指的薛家那对兄弟之事,当下听得那恶徒弟弟的最终结局,真是大出一口恶气。
“死有余辜!”
有人骂道。
陆炤又拍拍惊堂木,示意要讲后续的故事了。
“两位少年作别柏石后又四处游历。”
“这天,又是在一座城的酒肆之中,他俩听到了一场争吵。”
“是两桌喝得上了头的汉子在互相拍桌赌咒。”
“两边都面红耳赤,酒气熏天。”
“一边道:‘风癫子才是最强大的大魔头!他曾经发狂之下大开杀戒,只身一剑屠了整村人畜,无人生还!如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大魔头,还有谁能比他还可怕?’”
“另一边道:‘兰遂意才是最可怕的魔道魁首!他连剑都不用拔,动动嘴皮子就搅得一方不得安宁,据说谢家庄、吴堡、铜雀门那二桩自相残杀以致门派凋敝的大案,都出自他的手笔!此等肆意操纵人心、玩弄人命的大魔头,才更为恐怖!倘若落到他手里,下场都不是什么干脆利落的一死了之,恐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
“那边就气恼不已:‘兰魔是会动脑子,可他从来不怎么出剑,谁知道真打起来,兰魔还能不能在风魔的剑底下走几招呢!’”
“另一边梗着脖子辩驳道:‘兰魔只是少出剑,不出则已,一鸣惊人!说不定只是见过兰魔出剑的人都死绝了,才没有活人知晓兰魔的剑有多可怖!’”
“‘风魔!’”
“‘兰魔!’”
……
“叶白听得双眼发亮,惊得罗玄连忙劝道:‘那两个可是近年来江湖中最嚣张、最可怕、最肆无忌惮的大魔头了。多少豪杰想要讨伐他们,至今仍然没人能奈何他们。小白兄可不要冲动啊!’”
“叶白好似完全没将他的担忧听进耳朵里去,缓缓而坚定道:‘我想去见识他们的剑!’”
“罗玄就苦口婆心地劝他。”
“叶白仍然坚持要去找那两个用剑的大魔头:‘柏石大侠的剑道我就没能弄明白,正巧这会儿听说又有两个剑法高超的人,我一定要去找到他们,体会他们的剑道!’”
“罗玄到底没能犟过叶白,只能自我安慰叶白也很厉害,也许能从大魔头手底下安然无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