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边境处,一支千人骑军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像是一副要打仗的样子,反而是像出门游玩一般,行军还没有走出几十里地就停下休息一段时间,不过如此缓慢的行军,队伍却一点也不散漫,即使是中途休息的时候,队伍的队列也依然没有散开打乱,行军声势浩大,人人腰佩战刀外衣内着轻甲,一路走来给周边的土匪山贼都吓得不轻,连冒头都不敢冒头了。
这支骑军的主将只要每逢队伍停下休息的时候必定会随机进行考核,考核的项目正是年轻主将自己设计的训练方式以及骑军作战的纲领要点以及战术战法并且按照甲乙丙丁的评价进行打分,虽然将士们都是苦不堪言,天明当初设计出这套训练方式时,初次体验的贤字营士兵每个人都是练到跪地呕吐,一遍艰难完成,第二遍的时候就已经站不起来了,摸爬滚打完成第三遍之后第二天保准爬不起来,只是为了能够保住顶尖的战斗力,再苦也要练,而且作为主将的天明也亲自下场带头练,而且甚至主动给自己加量,从而带动全军开始训练。
“徐泽甲等上!郁书桓甲等上!黄标甲等下!温虎成甲等中!薛武乙等中!吴峰甲等下!陈庆封乙等上!房放佛乙等下!邓明黄乙等中!洪蒙晟甲等下!”一个个名字和评分被天明公布了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天明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现在需要宣布一个事情,这段时间频繁考核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整合军伍,整合战力。我们贤字营如今一千三百余人,战马二千多匹,一人双马,是为了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只是每次后备辅马的管理停放总是出问题,导致战马的安全总是得不到很好的保证,粮草辎重更是少了保障,所以在此决定,成立新营信字营,信实营,人数目前保持三百余人。”天明停顿了一下,底下鸦雀无声,“信实营不需要选拔,考核成绩垫底在一千名开外的全部归类到信实营去,贤字营建制保持一千人。”此话一出就炸锅了,台下就有人举手发言道:“公子是不要了我们这些考核成绩较差的吗?”天明坚定的看着他们,认真的回答道:“不是,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不要,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怎么会丢下不要你们?”底下有人情绪激动有些哽咽的说道:“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在贤字营里面了而是划分出信字营?”
“信字营,信实营,这个建制的名字就如同字面意思一般,可信可靠,就是我们队伍的后盾,我刚才说过了,我们的后勤保障一直做的不好,因为我们出行根本没有辅兵,所以就要靠新成立的信字营。而且,划到了信字营并不意味你差,虽然现在成绩垫底,但是下次难道你们还想要垫底?肯定是想要冲回贤字营的对吧?这何尝不是对你们的一种激励,贤字营遇到战斗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如果你能力比较弱一点,就容易白白丢掉性命,我会伤心的。”天明说着说着眼眶就有点微微的红了。“所以,你们更应该要在信实营里面好好提升自己,在下次考核的时候杀回贤字营把他们挤下去!而且信实营将会是双能建制,一是承担了全军的后勤保障工作,二是承担了斥候打探的任务,所以大家要好好努力。”
经过这么一解释众人才明白,天明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时刻保持贤字营的战斗力一定是最高的,二是为了能够保障好后勤,充当辅兵的职责,三是为了激发全军的相互竞争的意识,这样才能时刻保持战斗力。四就是保护那些能力还有些不足的士兵,可谓是用心良苦啊。“房放佛和洪蒙晟卸任贤字营百夫长转入信实营担任一营校尉以及斥候校尉,吴峰同样卸任百夫长编入斥候之中担任副校尉,郁书桓升迁贤字营统军校尉,其余五人一人领军二百。”一大串的任命命令下达,无论是升还是降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这一串的任命,有升有降,郁书桓为升,房放佛为降,看似他的军职上升了,但是那只是表面,因为接任了信实营的校尉就必须要退居二线,要负责好调动信实营的队伍保证后勤的安全,说白了就是个马夫头子,对于他们这些能力比较突出有血性的士兵来说,那就是种降职。实际上天明考虑的是房放佛的出身,是原先云霄护卫营的成员,信实营的大部分职能何尝不是护卫营原先职能的一种,所以房放佛最为合适,只好委屈他了。对于洪蒙晟和吴峰来说,虽然是调动到了信实营,但是他们做的是前军斥候的活,那个算是最危险的最难的兵种了,因为能力不错马术精湛而且吴峰还有一定领兵才能,所以两人分到了斥候的那一拨去,为日后的贤字营训练一批优秀的斥候。
原先贤字营中百夫长十人分别是徐泽,郁书桓,吴峰,洪蒙晟,房放佛,温虎成,邓明黄,薛武,黄标,陈庆封。但是现在徐泽作为天明贴身扈从并不领兵,郁书桓升迁贤字营校尉成为主将也不需要那一百兵,如今又调走了吴峰洪蒙晟房放佛三人,剩余五人瓜分那一千的贤字营正好一人两百,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升官了。
“我有时并不方便挂着贤字营主将的名号,所以就交由郁书桓来做,但是我依然都跟大家在一起。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的本事打磨好了,考核成绩好就可以直接挤回贤字营,要是特别好那这个校尉都交给你来做!同理,如果就算是郁书桓和徐泽他们能力不行,一样调出贤字营!”
因为天明从前就定下了马政的规矩,所以马匹都有等级划分的,如今建制发生改变,自然战马也需要调整,所有的精壮优质战马全部优先贤字营,包括武器装备也是一样。调整过后的贤字营看上去气势又更足了几分,彦则是坐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那指挥骑军的少年,眼里满满都是他,她也能看见那少年时不时的会往这里瞟上一眼,就是胡芸玲叫她她都不怎么反应,就是痴痴地看着他。
她已经错过了这个少年太多太多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关于他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错过。
“彦儿,别忘记了我们的身份和出行的目的!”胡芸玲小声但是坚定的在彦的耳边说道,听到这句话的彦才收起几分对天明的爱慕。“玲姐姐我并没有忘记,到时候你直接将我带走即可,否则我怕我会不忍心离开。”胡芸玲看着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彦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的嗯了一声。貌似说完之后彦眼中的炙热也少了几分,但是还是同样的看着那站在那边慷慨激昂的天明愣愣出神,嘴角微微牵动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有几滴清泪从眼角滑落,只不过她还是在笑。
“真好看,即使是掉眼泪也好看。”彦回过神来发现那少年已经解散了队伍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吓得她赶忙要抬手抹眼泪,只是还没伸起来就被天明拉住了,天明一手牵住彦抬起的手,一手举起轻轻的帮彦擦去脸上的泪珠,“谁欺负你啦,我让人揍他去,因为只有我能欺负你哦。”天明温柔的摸了摸彦的头,彦撇撇嘴用手指了指身前的天明说道:“你欺负我了!”天明赶忙摇头摆手否定“哪里有!”彦双手环抱在胸前装作快哭出来的样子说道:“你这么大声吼我哪里没欺负我!我问你为什么之前一直都在骗我隐瞒身份?”刚听完前半句想要开口狡辩的天明在听完后半句之后硬生生的把即将蹦出来的字又憋了回去然后陷入了尴尬的沉思之中。
彦好像还是依依不饶的盯着天明,想要听听天明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其实并不想要隐瞒你们的,只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天明在沉默了好一会后,终于在彦幽怨眼神的逼供下开口了,“我起先在帝权和我的救命恩人,嗯就是一个老人生活在那边然后和他一起做生意,结果阴差阳错的我去边境做生意被抓了,后来慢慢的就演变成了这样,这次出来也是因为和他做了笔交易,帮她接到赵小姐然后就给我五年时间让我回帝权安顿我自己的事情。”天明略带苦涩的说道,至于那两封密信的内容天明都不知道敢不敢对彦说出来。只是天明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彦有些自惭形秽的说道:“那两封信的内容是不是跟她跟你有关?”
彦当然不是因为和扶摇比相貌了而这样,因为扶摇本身的气质就没得说,一种高贵的感觉,样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尤其是笑起来,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都不是扶摇能比的,虽然扶摇的五官也比较精致,但是毕竟骨子里少了那种气质,所以现在完全比不上彦的。彦真正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天明本就是重感情重情义孝顺的一个人,虽然他对扶摇没有任何感情,但是毕竟是天明授业恩师的女儿,没有他就没有天明的今天,更是他亲自开口,担心万一天明招架不住妥协了,这才是彦最为担心也是她会有点自惭形秽的原因。
“嗯没错。”天明轻轻点头,彦已经猜到了就不需要再纠结说不说了。他弯低身子用手轻轻地托住彦的下巴,轻轻的在彦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冲着她微笑道:“我就是我啊,我喜欢的人叫做彦儿呀。”彦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脸上紧张焦虑的表情也没了只剩下了害羞。“不要乱想了,你很好呀。”天明抓起她的冰凉的手,满手心都是汗。天明双手紧紧的将彦的手包住在手心里,就这样温柔的看着她,她也一脸娇羞的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却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