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权自建立以来不断靠武力扩张,每位藩王都有权力自己带兵向外扩张自己的领地,在兵力有限制的情况下能扩张到如何地步都是藩王的本事中央完全不会追究甚至会有学子为其写上几首赞词。相反的若是藩王带兵不利导致扩张时折损过多兵力,中央就会追究藩王的责任甚至严重的会削去爵位。
闫明那偌大的秦州就是靠着骁秦铁骑的强悍一刀一剑打出来的,只不过是被魏全压制才不断的缩小领土的面积。不过也只是所有藩王中的特例而已,除了闫明其余的藩王也只是因为血统才有了藩王爵位,至于带兵打仗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这便是闫煌所制定的削藩政策,削去藩王手中的兵权才能让帝国拥有最安稳的未来,也算是给自己最看重的弟弟的一个补偿。
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里,丫鬟跪在门外轻声呼唤还在休息的藩王之女“郡主殿下,请起床洗漱用膳了。”一觉睡到了下午的郡主仍是不满意被下人打扰自己的好觉,扭头就要朝门外跪地的丫鬟骂去,习以为常知道郡主在睡醒之后会有如此行径的丫鬟抢先一步的先说到:“王爷离开前特意交代小的要叫醒您。”郡主这才没动口骂人,但是依旧不肯从那美人榻上起身。
“昨日郡主外出,王爷接到圣旨,命王爷亲率大军拦截叛军。王爷已于昨日傍晚带兵出征。”丫鬟没有顾及郡主想要赖床的心情,脸色不变声音平静的说道。
还想赖床的郡主听见那令自己烦躁的丫鬟的声音下意识的将头蒙进被子,丫鬟说完就不在发出声音缓缓退下几步,郡主没听见声音了就钻出被子,想要再次闭眼睡觉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掀开被子就跑了出来连鞋也顾不得穿上。
除了守在门口的那名传话丫鬟,其余的丫鬟有的提着鞋有些抱着裘子,追着郡主一路小跑。“请郡主洗漱用膳。”传话的那个丫鬟,穿着与所有丫鬟的都不同的衣服,一身淡蓝色的衣裳显得她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既是丫鬟也是郡主的书童,自然穿着与其他的丫鬟有所不同,身上更是有着一股子书香气息。因为郡主从小便不喜欢读书,更是不喜欢冷淡性格整日向自己父王汇报自己行踪的她,但是依旧不影响丫鬟在府中所有下人中超然的地位。
“她不过是父王捡回来的一个孩童在王府中长大的下人,那性子本郡主看到就是讨厌至极。”郡主时时刻刻都讲这句话挂在嘴边,对她的讨厌真的可谓是到达了极点,加上从小那伴读的丫鬟样样都比她来的出色这就更招她恨了。贵为郡主的她还经常被自己的父王拿她这个丫鬟来与自己作比较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捡回来的丫鬟为什么能有这样好的待遇,甚至被自家王爷拿来和郡主来做比较这简直就超出了丫鬟下人的理解。王府里一度有风言风语传谣说这个丫鬟是王爷在外的私生女所以才能即得到与其他下人不同的待遇但是又不能像郡主那样过的逍遥快活。不过这种故事没传多久就被王府的人所察觉,造谣和传谣的人都被王府施以不同程度的惩罚,这个谣传也就没有人再敢提及了。
广王府内,郡主光着脚一路奔跑扰的王府上下不得安宁,服侍郡主的婢女丫鬟全都手忙脚乱,天气还不算温和光脚在王府跑来跑去,身体本就没有多好的郡主若是受了点风寒,那这些婢女丫鬟全部都得以死谢罪。
淡蓝色衣裳的丫鬟迈着轻盈的步子,从角落里走出挡在了郡主的前面,“王爷吩咐,王爷离府期间请郡主殿下负责打理王府上下一切事务!”她的语气就如同她衣服的颜色一样,让人感到冰冷。郡主对此置之不理与她撞肩而过。
“请郡主,前往腾云堂处理王府事务!”郡主的肩膀与蓝衣丫鬟的肩膀将要碰在一起的时候,蓝衣丫鬟一步未退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郡主吃痛仿佛肩膀撞上了石头,连退两步都没能站稳摔倒在地上。“于禾!你跟撞本郡主!”婢女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跌倒在地的郡主,蓝衣丫鬟拿出那封广王密旨,“若非王爷命令,我万万不敢忤逆郡主。”
郡主冷哼一声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一把夺过于禾手中的密旨查看,确认无误后也只好认命,披上裘子穿上婢女拿来的鞋穿上,头也不回的走向腾云堂。
闫挺的独女,广王府唯一的郡主,受尽宠爱的她从小高傲蛮横,不爱读书更不喜欢琴棋书画,对于任何事情都毫不上心,唯有自己的贴身丫鬟穿蓝衣的于禾出现之后,她才有了一件让自己上心的事情,调查这个于禾的身世就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
两人身材相似于禾各自还更矮一点,但是两人撞一起,于禾是站立不动被撞的那个却步伐稳当一动不动的,反观郡主被撞一下连站都没有站稳连退两步都还是跌倒在地上,在前往腾云堂的路上郡主感觉到刚刚撞在一起的肩膀开始有些疼痛,这更让好奇的郡主坚定了这个于禾绝对不是普通丫鬟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的身份动机绝并非等闲,根本就不会是谣传中的父王带回的庶女。
“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揪出来的。”郡主在走过转角之后朝着原先的位置深深的望了一眼。神色淡定一脸冷漠的于禾目视郡主一路走到视线范围之外便退下回到自己应该的位置之上。
于禾从小被带入王府之中,广王闫挺曾对她有一次秘密谈话,救济她的广王闫挺在他心里树立了一个高大的形象,全家被圣上灭门是闫挺从中出手才救下了于禾,她感谢这个赐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所以答应他做他女儿的侍女书童,也做那女子的护卫死士。
每日的任务完成之后,于禾就会回到自己的那方小院子里享受自己的时间,一人坐在小院子的亭子下,独自一人享受着伴有花香的晚风,这是她难得的惬意时光。从小在王府中长大,礼仪礼节这些东西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表面看起来瘦弱不堪一击的温婉女子,实则武艺高强,那文静瘦弱的表象是她隐藏身手最好的迷惑。
坐姿典雅端庄贤淑温婉,腰背挺直只坐椅面的三分之一的位置,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却拿着一柄短刀在手中把玩,跟柔弱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平日里这柄短刀就一直藏于小腿外侧时刻为搏命而做准备,除非王爷有另外的安排否则于禾就是郡主那形影不离的影子,护卫郡主平安。于禾将手中短刀抵在磨刀石上反复磨砺,磨完就在亭子外树的枝桠上试刀,若是觉得不够快不够锋利就再返工磨砺。
似乎是终于达到了自己要求的那种锋利程度,站起身来在空旷处站定。于禾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吹拂在自己身上的晚风,等再次睁开眼睛,温和的晚风不知为何变得凌冽起来,于禾也不再是丫鬟那人畜无害的模样,眼神也开始复杂起来,身上透出暴戾之气中夹杂着浓烈的杀意。
她的腿先动了起来,以身带动手臂再挥动着短刀,这个深藏不漏只有广王闫挺才知晓她真实身份的女子练的并非护卫技而是杀人技,一招一式尽是包含杀机的杀招,招招都是攻敌要害刀刀都足以致死。晚风随着每一次挥出的一刀变得更凌厉几分,其中蕴含着不屈,隐忍,艰辛,怨恨以及强烈杀气,让那身份不明的女子更是添上几分神秘色彩。
一刀轻松划破空中落叶,那女子内敛气机将强烈的杀气收回体内转瞬就恢复平日丫鬟那般气质。“杀心太重杀气太强,不合格。”院墙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于禾的耳中。“杀机杀意的隐藏倒是马马虎虎有些样子。”一道黑影乍现,声音的主人就已经翻进院内。于禾只是轻视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便没有了下文。
秦州战场的突然变化让邢德阳措不及防,湖州的广王闫挺也不得不陈兵秦州边境,结果战况依旧不佳,不足两万的湖州军伏兵被唐家军以极小的损失全歼。因为唐天明的强势加入让实力强横的秦王军的战力更上一层楼,朝廷忌惮秦唐联军的实力派遣能调动的兵力集结过来意图剿灭。因为增援的到来让原先的计划泡汤,想要从庆州绕过湖州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秦唐联军实力不俗但是更多胜在出其不意之上,人数上不占优势而且没有厚实的补给,若是被大军拖住必将全军覆没。“兵分两路,一路阻拦南下的帝权援军,一路破开广王的湖州军为大军开路东行。”天明站在帅帐之中,在满是名将的大帐内提出自己的想法,一开口就让在场的将领纷纷反对,“在人数本就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阵前分兵无异于送死,真是个可笑的小娃娃。”不少将领对天明提出的想法都冷嘲热讽的认为可笑之极。
“末将认为当据险而守消耗敌军兵力再择机出动。”一个自持经验丰富的将领率先说道。唐天明被人看不起也无所谓,冷嘲热讽也不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见解,“且不说吴州是否有险可据,联军主力以骑军为主,若是放弃骑军引以为豪的灵活性和冲阵能力下马步战守城,面对本就人数多于我们的敌军等待我们的只有必死的局面。”
此言一出便惹得众怒,闫明麾下的战将无一不辱骂天明的,更有甚者直接开口抨击道:“你麾下都是些散兵游勇吗?据险守城都做不到?”天明眉宇间浮现出几分愤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不妨告诉你们,我麾下一万五千步卒是那云霄先锋营,正是那燕岭关外杀的帝权铁骑丢盔弃甲的先锋营。我唐家铁骑在马背上是当之无愧的铁骑但是下马,同样是实力强横的铁骑。”带着火气的唐天明死死盯住出言嘲讽的那个将领,眼见对方被吓住再转头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闫明,“不如我和殿下从军伍中各自挑选百名士卒斗上一斗分个高低再继续议事?”
闫明回过神来狠狠瞪了在场的那些不服天明的将领,“唐将军说笑了,唐家军的实力我等有目共睹,还请继续。”闫明面带微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合军不是出路,无论是一起面对南下的援军还是直面湖州的守军,都将受到另一方的夹击,即便不败但是陷入鏖战,没有丰富粮草支持的我们终究熬不过个死字。”众将不再讲话更不敢出言嘲讽,都在认真的权衡利弊分析战局。“湖州守军兵马总数不会超过十万,若是击溃湖州军占据湖州便可以让队伍得到补给补充,湖州压力解决便可以躲过南下援军的追击,一路东行北上夺取帝都。”
闫明一手扶在地形图上,一手摸须,“如何分兵?”思量一番闫明也认为当下没有什么更好地办法了,据守吴州是最保守稳妥的办法,但是舍弃主战骑军的优势实属可惜,分兵退敌的方法是眼下为数不多的可行的办法,即便风险大但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此时唐家军的将领心领神会的往前一站。“我将率领唐家军向东突破湖州军防守,请殿下率军将邢德阳军和南下援军拦在吴州之外。”
唐天明甩袖转身走出大帐,背后的披风在凌冽风中猎猎作响,包括闫明在内的众将看着天明的背影,少年意气,霸气无双!
“我曾一枪斩百人。”
“我曾解袍护佳人。”
“我曾千骑破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