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性子,注定了她斗不过城府深又擅长伪装的慕元春。
“娘,你就去一趟吧!”慕念春耐心的劝说:“不过是做做样子,就能讨好爹和祖母,还能落个心胸宽大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张氏不怎么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念春,元春那天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慕念春当然不会说实话,睁眼胡扯:“就是我告诉你的这些。不然,我也不会气成那样子。”
真的是这样吗?张氏半信半疑的看了慕念春一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念春面不改色的迎上了张氏的目光。
池塘边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有慕元春和自己知道。自己绝不会吐露实情,至于慕元春,根本不敢说出真相,只能忍气吞声的背了黑锅,。
张氏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将这个疑问按捺下去,笑着说起了另一件事来:“你身边的芍药出嫁了,如今就剩石竹和两个小丫鬟,人手不够用。我给你又挑了两个人来。一个是我身边的玉簪,还有一个。。。。。。”
是丁香!慕念春在心中默默的接道。
丁香是家生子,她的爹是慕家田庄的管事,娘是针线房里的管事,在主子面前都是有几分体面的。张氏特地挑了丁香到她身边伺候,一来是看中了丁香的聪慧伶俐,二来也是觉得丁香是家生子,在忠心上绝无问题。
只可惜,张氏这次看走了眼。
丁香确实忠心,但是忠心的对象不是她,而是慕元春。
当年的她,浑然不察身边被安插了这么一个眼线。一步输,之后便是步步都输。慕元春能算无遗策的对付张氏和她,丁香的“功劳”可不小。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留这么一个吃里扒外背弃主子的丫鬟在身边。
慕念春正要张口婉拒,心里忽的一动,又改了主意:“这些小事,娘做主就是了。我有些倦了,想睡会儿。”
张氏住了嘴,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为她掖好被褥。
慕念春没有说假话,这么熬了三天,她确实又困又累。她没有立刻陷入梦乡,勉强打起精神说道:“娘,石竹陪我跪了三天,膝盖也伤的不轻。你让人送些药膏给她。还有,我想让石竹接替芍药的位置。”
张氏略一犹豫:“石竹确实忠心,不过,年龄稍微小了一点。而且,也不算十分伶俐。。。。。。”她原本是打算让丁香做一等大丫鬟的。
“就石竹吧!”慕念春的语气异常坚决:“她伺候我四年多了,我用惯了顺手。”
张氏自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和女儿争执,立刻笑着应了。
慕念春这才放了心,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全靠意志硬撑着的纤弱身体,一旦松懈下来,立刻陷入深甜的梦乡。连前世的噩梦都没来惊扰她。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隔日清晨了。
慕念春没有碰床边的铃铛,默默的坐直了身子,打量着自己昔日的闺房。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就连梳妆镜前的首饰匣子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么多年的时光和痛苦的过去仿佛都只是一场幻境。
她依旧是那个天真娇憨又冲动任性的慕家四小姐,每日心中所想的不过是怎么压过长姐的风头,还有那个长身玉立的英俊少年。。。。。。
慕念春的神色有一霎那的恍惚,然后迅速的冷静下来。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住了。
然后,一个谦卑又恭敬的少女声音响起:“小姐醒了么?奴婢丁香,来伺候小姐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