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靥帮他把官服穿好,仰起脸,真心悔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清晨阳光照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花骨朵般的粉白柔嫩,尚辰忍不住低了头,在她小梨涡上轻轻一吻:“原谅你。”
“谢谢夫君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她配合着踮起脚也在他脸上亲一下,转身从行囊拿出件蓝色长衫:“我今日扮男装跟你去办案好不好?还像从前一样做你的刀笔吏。”
“好。”尚辰站在那里充当挂衣服的架子,看小姑娘换了衣服,又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挖了些白色膏体抹在耳垂上。
“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冷风送我的易容膏。”李靥贴过来乐呵呵指着自己耳垂给他看,“冷大侠说了,扮男装最简单就是把耳洞遮上,你看是不是消失了?”
尚辰依言看去,白玉般的耳垂果然变得细腻平滑,一点耳洞的痕迹也看不出来,他忍不住伸手去戳:“真可爱。”
“轻点轻点,别蹭掉了。”李靥笑着躲开,又翻出把折扇抓在手里,摇头晃脑地扇着,踱着小方步,“如何?风流不风流?”
“嗯……风流又俊俏。”寺卿大人摸着下巴打量许久,总结道,“胸肌还很大。”
***
河南府衙,林松带着人早早候在门口,看见尚辰来了就赶紧迎上来见礼:“尚寺卿!”
然后又看见了跟在他后面扮男装的李靥,“南嘉郡……”
“人都到齐了吗?”尚辰不动声色截住他的话,林松心领神会,“回尚寺卿,都到齐了,相关人等属下都找来了,王府尹一早就在花厅等候。”
“好,先去验尸。”
一行人风风火火往殓房去,王文博的夫人秦氏就在那里,尸体已经停了三天,虽说是初秋天气,但暑气并未完全消退,尸身在白日炎热的温度下渐渐开始腐败,散发着不好闻的味道。
一旁有杂役拿了面巾过来,尚辰取了一个先给李靥戴妥帖了,自己才又拿一个戴上,回头示意仵作开始。
“死者四肢柔软,触之冰冷,尸僵消退,死亡时间超过三十个时辰。”
仵作抬了抬尸体的四肢,“颈部一处勒痕,面部有淤血点,眼中有淤血点,初步判断死因是勒住颈部窒息而亡,除此之外,死者额头处有淤伤,膝盖手肘处皆有淤伤,但都不严重,应是挣扎反抗所致。”
“死者被发现时是何穿着,何种姿势?”
“回尚寺卿。”林松回答道,“夫人当时仰面躺在卧房妆台旁,身上只穿了肚兜,属下觉得夫人如何说也是女子,如此赤身露体不太好,就自作主张给她穿了件衣服……”
“无妨。”尚辰戴上手套跟仵作一起查看尸体,随口问道,“王府尹当时在做什么?没有要求给秦氏遮挡一下?”
“没有,王府尹只让属下把尸体抬走,然后通知儿女前来处理后事。”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低头仔细查看,尸体膝盖和手肘部位都是轻微擦伤,可见反抗并不激烈,要么是凶手与死者力量悬殊,要么是死者没有防备,总之凶手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杀掉了这位妇人。
“秦氏平日里性子如何?可曾与人结怨?”
“夫人性子温和,又不爱出门,不曾得罪过谁,具体属下也不太清楚。”
林松回头看看站在外面等候的丫鬟,“小莲,你来说。”
小莲是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见京城来的官差要问自己话,战战兢兢上前道个万福:“回官爷的话,我们夫人待人亲切,温柔敦厚,也不太与外人打交道,平日总是一个人在宅子里,只有大娘子偶尔陪她出门逛逛,交往的人很少。”
尚辰抬起秦氏的手,保养得当,指甲干净整齐,手掌没有老茧,他示意仵作拿白棉布将指甲缝擦拭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自己又去查看尸体的躯干部分。
秦氏死时只穿了肚兜,胸前有血迹,应是挣扎时蹭上的,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穿着肚兜去开门呢?尚辰想不通,继续问道:“他们夫妻感情如何?”
“这……”小莲有些犹豫。
“照实说。”
小莲偷眼看林松,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回答道:“老爷公事繁忙,经常半夜才回,夫人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看不出好不好,可是若说不好,老爷也从未纳妾,所以、所以奴婢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