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采取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清淤开路。
嗖!
噌——
噗呲呲。
一时间血肉横飞,残缺肢体脏器铺在地上好似劣质地毯般硌脚。
可没过多久,便如幻景般缓缓消散。
陈泽盯着狱卒的背影正欲小跑跟上,却不料。
滋滋!
一阵酥麻传遍双腿,眼底有亮色一闪而过。
哪来的电?
陈泽低头望去,正好见着脚底下残留的阴影彻底褪尽,除了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外再无他物。
再一抬头,狱卒领着稀释过的剩余人马正要拐入转角,陈泽赶忙跟上。
接下来的路途并不顺利。
阻力并非来自于路,而是来自于人。
狱卒走走停停,开始不计后果地打开牢房往外放人,好似要把剩下的囚犯全都领走似的。
人一多便又将走廊堵死。
狱卒不管事,只能忙坏了陈泽。
一路砍砍砍杀杀杀,陈泽发觉自己歇息的间隔越来越短,乃至根本没有喘息的时机。
中途碰见好几个朱连魁都没空理会,只知他们都是出于各种理由领着犯人们来回走动。
时间紧迫,只能都剁了了事。
可好像他杀的人越多,狱卒便越要放人出来挤满走廊一般。
陈泽每砍杀一个囚犯,最前头的狱卒一开牢门便又是一大坨囚犯挤进来。
没错,一大坨。
只因走廊里挤满了人,到处是人,全都是人,人挤人挤人。
地上实在站不下,后来的人便自然而然踩着脑袋,站到上面一层,这一层再挤满,便接着往上码。
层层堆码,没多久,走廊就真正意义上被挤了个满满当当,不留一点缝隙。
可前头的狱卒还在放人。
于是本就如同切糕般质密紧实的人群再被后来者像大锤一样凿进来,使劲夯,拼命捶,碾碎压成糍耙状的腌臜混合物,让残肢断臂混合血水顺着两侧的铁栅栏流入牢房,等到牢房盛满再返流回来,活像磨豆腐时往石碾子上头加水润滑,让这坨已无法形容的栓塞流质物在走廊内滞涩前移。
若说其中还有什么尚能辨别出原貌的事物,那也只剩在这过分粘稠的“泳池”中,奋力游动前行的陈泽了。
滋滋,啪啦啦
又是不知哪来的电火花肆虐其间,偏偏这附近又是绝佳的导体,连番叠加之下将陈泽电得浑身酥麻,脑门上愣是开出朵朋克范十足的爆炸花。
随即周身压力渐轻,眨眼即化作幻景消逝,让尚在空中的陈泽突兀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