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燕大报社采访姜玉楼的新闻就被其他报纸所转载了。有人认为他是逼王,特能装,比如王硕。也有人将他封为人生导师,某个正准备走上写作道路的牙医。还有人将他视为偶像,彻底成了他的铁粉。而对于绝大多数民众来说,他就是个理想高远,信念坚定的作家,仅此而已。至于作家群体和评论家群体,倒不太好说贬低他的话。这是因为姜玉楼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缘故。因此,他们也只能在媒体上不咸不淡地发表一些看法,例如建议姜玉楼不要好高骛远,不要老想着得奖和稿酬,真正的作家还是要在文学上有所追求才行。言外之意,他们觉得姜玉楼太会说大话了,而且今年的两部新作虽然大卖,但都属于通俗小说,不属于现实类的严肃文学,他们有些看不上。姜玉楼看到报纸上的评论后,自然是嗤之以鼻,这类人大概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办不到又羡慕别人办到了赚大钱。他也没有打嘴炮的心思,只是又接受了一家媒体采访,谦虚表示未来会更努力云云。纸媒希冀的嘴仗没有出现,心里自然遗憾,但是他们对于最近一段时间报纸的热卖已经很满意了。别看姜玉楼还是个学生,但已经成了文坛的话题制造机,他们简直都快爱死他了。虽然暂时话题沉寂了下去,但媒体们相信这是暂时的。因为受到姜玉楼新书签约兰登书屋热度的影响,他名下已经上市的两部单行本小说销量又迎来了一波小爆发。新作《情书》销量已经超过四十万,老书《暗算》的销量更是超过了九十万,十二月达到百万册已经毫无悬念。等《暗算》今年销量达到百万册,他们又可以大肆报道一番了。在1980年,姜玉楼就是文坛,乃至全国的顶流。一点不夸张的说,哪家的报纸要是没有报道他的消息,销量最少要下滑一半。姜玉楼这个当事人本来是想低调点,在学校里安生一阵子的,奈何王硕这孙子老是拉着几个老兄弟撺掇他请客,无奈之下,他只能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了。请客的地点还是丰泽园,上次和俩老外吃了后,他觉得味道不错,因此决定在吃一顿山东菜。许是丰泽园的老板见惯了大人物,面对姜玉楼这个大作家有些不咸不淡的,谈不上多热情,聊了两句,说了声吃好喝好就走了。没过多久,王硕他们就陆陆续续到了。刘所拉是最后来的,陪同她一起的还有曲小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关系冷淡了不少。姜玉楼身边位置挺抢手的,左边是王硕那孙子,右边是李媛媛。至于刘所拉,正巧坐在他正对面,姜玉楼每次抬头都会和她的眼神有所接触。招呼众人点菜后,姜玉楼道:“大家既然来了,那就别客气,丰泽园的菜不错,主厨还是特级厨师,大家可别替我省钱。”“谁会替你省钱。”王硕拍了拍肚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为了反剥削你这个小布尔乔亚,哥哥我可是留好了肚子。”他说是为了宰姜玉楼这一顿,实际上王硕最近日子比较苦,馆子下的少了不说,有时候甚至一天只吃一顿饭。这也怪他早早就停薪留职了,专心写作的他没有了工作,只能吃老本,又拉不下面子求朋友,可不就只能节衣缩食了嘛。还好时不时还能撺掇着姜玉楼请客,打打牙祭,要不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姜玉楼不以为意道:“还,随便吃,这能吃几个钱。”“玉楼成真正的大作家了,想想还真有些不可思议呢。”李媛媛感慨道。李媛媛和姜玉楼接触时间虽然早,但是后来因故离开燕京了一阵,因此好多消息都不知道,和姜玉楼的关系也没有其他人近。“嗨,什么大作家,在我的认知里,我还是那个新人作家,没变呢。”姜玉楼摇头道。新人作家?有像你这样的新人作家吗?大家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可是实打实的羡慕。李媛媛叹气道:“唉,你毕业后还有作家这个康庄大道,我们毕业了,还不知道干什么呢。”她的成绩不好,家里的老头子虽然在位,但也是个闲职,帮不了她太多,不像刘所拉,成绩好不说,关系也硬。听说还没毕业,学校就计划让她留下任教了。王硕不乐意了,皱眉道:“说这些干嘛,大家高高兴兴吃饭,别扫了兴。”“这毕业不是还早吗,及时行乐最重要。”梁达乐呵呵地说道。李媛媛张了张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刘所拉这时突然说道:“玉楼,我这两天看了你在燕大的采访,说得很好,连老师都很认同你的观点。”“是吗?那只是我的一点浅见,没想到还劳烦杜老师关注。”姜玉楼意外道。马嘟嘟恭维了一句,“我看,那叫英雄所见略同。”王硕特别不爽地说道:“什么英雄所见略同,我看是杜老师和姜玉楼接触不多,接触多了,他就知道这孙子特能装了。”他啊,现在正经历人生的低谷,特别看不得别人比他过得好,尤其是像姜玉楼这样的,有钱还有名气,连小姑娘都喜欢他。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问题是他还特能装,一副胸怀大志的模样,太气人了。“什么叫装?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更何况,我就是那么想的。”姜玉楼摊手道。王硕这时表情如同便秘一般,他在文坛才是新人,哪里有资格评论姜玉楼。刚才也是他心直口快,说完就后悔了,平白被哥们看清了,像个小丑。只是,吃瘪可不是他的性格。很快,他就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只见王硕看着刚才为姜玉楼说话的马嘟嘟道:“嘟嘟,听说你现在跟玉楼的大哥混了?”这话一出,除几个当事人外,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马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