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呜呜了两声,瞅了瞅冬崽,才扭头朝杜阿姨走去。
“这猫模样真俊!”杜阿姨走上前,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冬崽的脑袋,“真招人稀罕。”
冬崽忍着不耐烦,没躲开,来的路上,简乔就和它做了思想工作,让它在杜阿姨面前乖顺些。>>
入了室内,简乔放下冬崽,让它自由地跑了会,皮皮像个小跟班,围在冬崽屁股后面奔来奔去的。
冬崽却是一脸高冷,不爱搭理皮皮。
皮皮也不气馁,还讨好地去狗窝叼了私藏的大骨头给冬崽。
冬崽轻瞥两眼,扭头走掉了。
皮皮叼起骨头追着冬崽。
冬崽怎么都甩不掉它,于是趁着杜阿姨和简乔聊天的兴头上,抬腿蹬了皮皮两脚。
皮皮放下嘴里的骨头,开始委屈地呜咽。
冬崽嫌它烦,又伸爪挠它了几下。
皮皮衔起骨头,怯怯地躲去一边,面上瞧着有些受伤。
“光顾着和你唠磕了,都忘了灶上炖的大鹅。”杜阿姨笑着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简乔随杜阿姨去了内院的柴火屋,帮着端菜。
“知道你来,我还特意贴了锅饼。”杜阿姨铲起热乎乎的面饼,开始盛菜。
“闻着就很香,”简乔眯眼笑,“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杜阿姨端着菜走在前,简乔用竹筐捧着饼子走在后,俩人互相搭着话。
吃饭的间隙,杜姊潇打来电话,问候了杜阿姨几句。
挂了电话,杜阿姨叹息了一声:“她和她哥、她爹一个样,一年到头忙得不着家,我想她了也不敢说,生怕她惦记。”
“过年的时候她会回来吗?”简乔知晓杜阿姨有一双儿女留学国外,但没有细问过。
“去年没来,前年只待了几天就走了,今年还没定,”杜阿姨用勺子搅弄着南瓜粥,低郁道,“军军还不如潇潇呢,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军军是杜阿姨的儿子,杜思军,学的化学专业。
简乔略感惊讶。
“军军对科研很痴迷,长年累月地泡在实验室,有时连饭都忘了吃,生病了也总拖着不去看,我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
简乔放下筷子,宽解了两句。
家长里短的话匣子一打开,杜阿姨就收不住了,越说越远,还聊了些几十年前发生的事。
简乔耐心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两句。
杜鹃和老伴杜横州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二人村子相连,杜横州曾经跟着父亲到杜鹃家里帮过工,一来二去,俩人偷偷生了情愫,谈起了恋爱。
十八岁那年,杜横州考取了荆郡大学,但是家庭经济状况糟糕,凑不够学费,最后还是杜鹃的父亲出钱鼎力相助,他才勉强将书念了下来。
后来杜横州又依靠着公费、政策补贴以及勤工俭学,继续深造,读完博士,期间杜鹃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努力做好后勤工作。
杜横州博士毕业后,俩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就是现在的杜思军和杜姊潇。俩孩子长得六七分像,性子却完全不同,杜思军腼腆内敛,杜姊潇大方外向,不过俩人都非常聪明,在全球名列前茅的大学念书,一直读到博士,另外,他们俩在自己的专业研究领域也各有建树……
“他们兄妹俩去了国外后鲜少回家,老杜也特别忙,我都半年多没见到他了,”杜阿姨伸手摸了摸凑过来的皮皮,“我有时做梦都想着,一家人什么时候能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团圆饭……”说到最后,杜阿姨有些哽咽,眼圈微微泛起了红。
简乔给她递了纸巾,杜阿姨接过,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平日里,我也不提这些事,今个也不知是怎么了。”
体会到杜阿姨心里的孤寂,饭后简乔没离开,一直待到晚上。
八点多,杜老打来电话,说昨天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今个在路上又出了点事故,他现下刚从医院出来。
“伤到哪了?严不严重?”杜阿姨急得走来转去,右手都出了一层细薄的汗。
“没事,伤口不深,已经缝合好了,也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