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迟父迟母回了林平,迟郁没走,她住在了简乔家里。
俩人许久没见面,趁着这次机会,简乔坐在迟郁的床前,和她说了会烦心事。
“你那简瑜妹妹真和外婆说要去当尼姑?”迟郁觉得这事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甚至滑稽得可笑。
“外婆亲口告诉我的,应该不会假。”
迟郁气闷得不行,将手边的枕头一脚踢得老远:“我原本还不太反感她,现下真觉得她讨厌极了!这完全就是道德绑架!”
简乔起身,默默捡起滚在地上的枕头。
迟郁光着脚丫蹦下床,扳起简乔的脸认真道:“她父母离世不是你的错,你无意于她也是客观事实,感情的事本就勉强不来,你用不着愧疚,若哪一天她真想不开去当尼姑,你也别拦着,随她去好了。”
简乔低低唉了声。
“还有你那外婆,当真是老糊涂了!”迟郁原地跺了跺脚,“她再怎么看不惯黎绾,你们也是两情相悦啊,为何她总想着去拆散你们呢!”
简乔打开窗户,倚在那抽了根烟:“外婆认定我与绾儿不相配,她觉得瑜儿更适合我,而且当年瑜儿来暨阳工作也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
迟郁擦干净脚,穿上了拖鞋。
“你也知道,自我分化来了暨阳,我们祖孙二人早就与永安小镇的亲戚断了联系,而外婆之所以肯冒风险让瑜儿来这边是存了私心的,”忆起往事,简乔不由蹙了蹙眉:“她想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撮合我们,巧的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瑜儿真就喜欢上了我只不过我的心全挂在了黎绾身上,最终与外婆的期望背道而驰,后来黎绾和我分手,我被迫离开了荆郡,外婆重新燃起了希冀,但结果依旧不如她所愿,她必然対我失望,対瑜儿愧疚现如今舅舅舅妈已经不在了,瑜儿又成日消极悲伤,郁郁寡欢,还要去当尼姑,如此一来外婆想要弥补她的念头便更重了。”
“外婆觉得亏欠简瑜,想要做些什么,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迟郁歪了歪嘴,“但为了达成心愿,要你和黎绾掰了、牺牲掉你的幸福就很离谱了说句不好听的,我感觉外婆现在有点魔怔了,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出问题的。”
简乔深深叹了叹气,面露愁容。
见简乔心情这般沉重,迟郁于心不忍,忙凑过去抱了抱她:“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你是外婆一手拉扯大的,再怎么样,外婆应该都会顾虑你的感受,不会做出太极端的事。”
简乔稍稍安了心,顺手捻了烟。
“不早了,我回去洗洗睡了。”
迟郁送她出了门。
“就算我以后回了林平,你有事的话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别什么都闷在心里。”
简乔点了点头:“我晓得。”
三日后,迟郁离开了。
隔天晚上,吃饭途中,外婆突然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墨州老窖,哑嗓涩然道:“今个是你们外公的忌日,我心情不畅,你们两姊妹陪我喝点吧。”
简乔没多想,真就依了外婆的意思,放下筷子举杯敬她。
不过外婆酒量浅,每次只小抿一口,简乔却是喝得干干净净。
一杯接一杯,不过半小时,简乔就觉得自己上了头,脑袋开始犯晕。
“外婆,喝不下了,我有些醉了。”简乔小脸酡红,手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怕,在自己家里,醉了也不妨事。”外婆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还暗暗朝简瑜使眼色。
简瑜得了暗示,端起酒杯,递给简乔。
可简乔胃里烧得难受,她实在是不想喝了,所以摆手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