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沉默地点了点头。
杨起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手电筒,往墙上一照。
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很容易就看出有一块墙壁填的土颜色不一样。
接着,常洛又看到杨起明又从背包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钢锥,朝着颜色不一样的岩石缝中扎下去。
这一块的土明显是新填的,和其他地方相比要松散许多,用力扒拉了几下,土块就纷纷掉落下来。
不一会,杨起明就把一块大石块弄得松动了。他示意常洛往边上站一点,然后用锥子用力一撬,大石块就从墙上滚落下来。
从滚落下来的那部分可以看到,墙里面果然是中空的。而那个洞口中,露出了一只手,上面紧紧握着一个木头的玩具。
常洛一下子就认出,棺材里的那个小木块,就是玩具的一部分。
“他为什么要把怀表拿下来?那个大儿子?”
常洛问道。
“怀表一开始是挂在这孩子身上,然后一起被砌了进去吧?可是最终表是在棺材里,说明他又把墙挖开了,把表拿出来了,不是吗?”
杨起明朝他转过身来,脸上慢慢又绽放出了笑容。
“你不要忘了,在绝对安静的夜里,钟表走动的声音,听起来可以是震耳欲聋。
“如果凶手是你,听见墙里传来这声音,会不会害怕?”
“哪怕那时候表已经停了?”常洛皱起了眉头。
“对于一个明知犯下大罪的人来说,这声音会在他的心里,一遍遍播放。
“响到让他发疯,让他不顾一切去挖开墙,把那块该死的钟表拿出来。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声音,根本不是墙里面发出来的,而是这里——”
杨起明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这就是人。
“人们总是以为,犯罪者——尤其是杀人这种重罪——心理是非常强大的,实际上,会感到后悔、害怕,这才是常态。”
“那他这样害怕,不是早就该被发现了吗?”
“你怎么知道没被发现?”杨起明反问道。
常洛被噎了一下。
“我想,这对父母早就知道是大儿子干的了。哪怕他不暴露自己,他们也能猜到是他。
“但那又能怎么样,他们只剩这一个儿子了。”
杨起明又耸了耸肩。
“装作不知道对谁都好。小儿子死都死了,给他布置一个好的归处就罢了,甚至尸体都不用费心去找。”
常洛眯了一下眼睛:“你是心理医生?”
“不,只是个普通的医生罢了。”
杨起明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晃得常洛有些毛骨悚然。
常洛和杨起明合力把几块大石块移开,小儿子的“尸体”就暴露了出来。
和先前的密室一样,这里依旧没有出现真正的“尸体”,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团漆黑的人形雾气。
“这牌我要了,你没意见吧?”